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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消息我也很是驚訝,想問問你當年為何沒走,同時又慶幸你幸好沒走,如此你我在將來才有機會能再次相逢。管教處的領導說可以給你寫一封信,於是小戰士給我找了紙筆,本來想早點動筆的,但我身體實在太差無法支撐,前陣子連筆都拿不動,最近好了不少才有精力給你寫信。

信寫到這裡,你大概要關心我現在身體如何。我多希望告知你,我身體很好,但事實上情況並不樂觀,我患有結核病已經快一年了,破傷風和敗血症也蠻嚴重的。我經常發燒到四十度,渾身無力,走路都得旁邊有人攙扶。但我知道他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在救我,我住在有窗戶的獨立病房,伙食甚至比管教處領導的還要好,一天兩盒牛奶,一顆雞蛋,早飯和晚飯是雞肉粥,中午有排骨湯,只因為醫生說我現在身體太差,需要蛋白質補充營養。

想想之前我們如何待他們,再看看今日他如何待我們,兩相對比下讓我實實在在萬分羞愧,面對管教和醫生的關心,我甚至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來說話,每次開口都不自覺地一陣心虛。晚上一人時,我在想他們對我如此照顧,可能念在抗日那幾年好歹是賣命打過鬼子的,但前兩日聽了一個消息,徐遙鵬等大特務也沒有被槍斃,這我就有點想不明白。他們分明就是一群蟲豸,用腳碾死都只會髒了鞋底子。

婉萍你知道的,我一貫最恨也最怕特務,那些人幹不了什麼好事,情報工作一塌糊塗,保密工作千瘡百孔,最擅長最專業的就是黨同伐異那套,准司在人背後捅刀子,我便今時今日想起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依舊感到十分憤怒噁心。

好了,不同你再說這些不高興的,我跟你說個有意思的事情。你知道俘虜我和後來看護我的小戰士叫什麼名字嗎?他居然叫安寶!你還記得安寶吧,我之前跟你講過的。民國二十六年南京淪陷,我當時受重傷,被一個收屍隊的老人從南京城裡救了出去,他同我說起自己有一個七歲的孫子叫做安寶。

我算了算年紀,兩個安寶差不多大,而且都是南京人。但至於眼前的安寶是不是當年那位老人的孫子我也不能確定,我沒有跟他說起過南京的事情,實在是這話說出來總讓人覺得像是在攀關係。我想此事也不重要,沒有必要讓安寶再徒增煩惱,所以只與你說說就罷了,感嘆一句世間緣分可真是妙不可言。

不過說起安寶,我倒想起另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有一天我精神稍好,安寶問我:『你成天惦記你老婆,是不是她很好看?』我自然回答說好看,我說:『我的婉萍是全南京城最剃挑的姑娘,三十年內都找不出來一個比她更好看的。』

聽完這話安寶不樂意了,他跟我說他的未婚妻曹細妹才最好看,文工團里排《白毛女》一直都是她演喜兒。安寶要與我攀比,那我肯定不能被比下去,於是我也跟他說,我太太會唱蘇州評彈,一首《無錫景》能讓我念十幾年。然後他又說曹細妹的眼睛最好看,水靈靈的像葡萄一樣。我就跟他說,我家婉萍的眼睛更好看,像飽滿的杏仁,眼角微微向上揚著,一笑起來變成了兩個小彎鉤,又媚又嬌憨可愛。他說曹細妹鼻樑高挺,我就說我家婉萍鼻子小巧精緻,他說曹細妹嘴巴紅,我就說我家婉萍塗了唇膏的嘴巴像新鮮櫻桃。最後安寶說曹細妹不止會演戲,還識字會寫歌詞,聽他這樣一講那樣我就更得意了,我說識字算什麼,我太太婉萍是金陵女子大學英文系的高材生,不僅會能寫中文小說,還會寫洋文詩呢。

安寶實在說不過我,氣得在病房裡跺腳轉圈,那天下午我開心得不行,這是我一年多來頭一遭發自肺腑地笑。毫不誇張同你講,我笑得眼淚直流,一邊是我贏了這場比老婆大賽,另一邊也是覺得自己太幸運了能娶到這樣好的婉萍。」

「呀,這是淚珠還掛在臉上就又笑了。」陳瑛伸手擦了陳婉萍眼角的淚珠,掃了眼信紙,笑著說:「剃挑在南京話里是好看的意思吧,果然還是姜培生最會逗你開心。」

「他還最會惹我生氣難過呢!」陳婉萍語調軟綿,埋怨的話說出口卻像是在撒嬌一般:「培生就會亂說話,我今年三十六了,怎麼能跟人家十八九的小姑娘比美。再說我就是讀書時也算不得最剃挑的,那時候明明表姐你才是大家公認的美人。」

「話不能這樣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嘛。」陳瑛笑著搖了搖陳婉萍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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