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萍輕聲回答:「今晚九點,姜培生會開一輛黑色龐蒂克過來。車停在巷子口,五分鐘,你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可以躲進後備箱和后座下面。」
「龐蒂克的後備箱只有巴掌大,可我們有三個人!」歪鼻子插嘴,看向陳瑛與周子寅,問:「車后座下面可以藏一個,後備箱裡藏不下兩個人,我們誰走誰留?」
「陳瑛去后座,後備箱如果只能藏下一個人,就你走,我留下。」周子寅壓住歪鼻子的肩膀,說:「現在帶我們出城是極危險的事情,婉萍和培生兄願意冒險,這份情誼我們要永遠記得,絕不因為誰走誰留下就生出怨懟!」
「子寅……」陳瑛神色緊張。
周子寅搖搖頭:「我是組長,大家都服從安排。」
「那輛車我遠遠瞧了眼,後備箱看起來比尋常見過的要大一些,擠一擠或許可以藏下兩個人。」陳婉萍認真想了一會兒說。
「但願吧。」陳瑛嘆了口氣,伸手抱住婉萍:「今天一別,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了。」
「有緣總能再見到的,表姐。」婉萍的頭枕在陳瑛的肩膀柔聲回答。
與陳瑛他們確定了時間地點,陳婉萍回到陳家小院,她總想著晚上的事情,心裡卻一刻也沒有辦法安寧下來。
「你今天心裡是有事嗎?」陳彥達在晚飯時問婉萍。
「沒有,」婉萍迅速否認,說完想了會兒,又補充一句:「我晚上有些事情要出門一趟。」
櫻花落海洋「什麼事啊?」夏青說:「現在外面鬧哄哄的,能不出去就少出去吧。」
「跟學生約好了,不好改。」婉萍說。
聽到這話陳彥達的眉頭蹙起來:「我怎麼聽說你們學校停課了?」
「學校停課,學生就不念書了嗎?遇到問題要找老師,老師難道不給解決嗎?」婉萍冷著臉懟父親。她以前對陳彥達是絕對不會冷臉的,但春節那件事後,父女兩人的關係變遠不如從前那般好了。
「你現在有主意得很,我管不了你了!」陳彥達怒沖沖地摔下飯碗,扭頭上了樓。
第十七章 捨不得
姜培生的指揮部在新民門附近的一處民房裡,晚上八點半,他把一盒哈德門香菸扔給了手下的連長,問:「你覺得下午那女的怎麼樣?」「哪個女的?」連長抽出根煙點上。「來找我的那個。」姜培生說。「營長,她是你女朋友?」連長想了下說:「叫婉萍是吧,我記得你之前提起過。」姜培生點了下頭:「嗯,問你呢,說話。」「挺標緻的,瞅著就知道是大家閨秀,」連長笑著說:「難怪要折騰你這麼久。」「主要是她爹事太多,拖到我快三十了還不給個准信,」姜培生悶聲說:「我再不成家,就該出家了。」「媽的,糟老頭子!」連長彈了彈菸灰:「不成您換一個唄!反正女人都那樣,臉蛋身材好,弄起來得勁就行了,不然指著她給你上課嗎?營長,您什麼時候想開了要找個樂子,我帶你去啊!我知道幾個活兒頂好的。」「快拉倒!你那些都是什麼貨色,」姜培生嫌棄地撇嘴角:「我跟你說,你最好少去,小心染上髒病!有錢不如攢著,過兩年在老家好好討一房婆娘。」「咱營長金蟬子投胎的,」連長笑嘻嘻地說:「我是豬八戒,沒那口葷腥活不下去。說起來,營長,你能借我*兩塊錢不?」(*1935年國民政府推行法幣,初期法幣與銀元的兌換為1塊銀元兌換1元法幣。)「幹嘛?」姜培生蹙起眉。連長回答:「這陣子緊得很,等風頭過了,我不得去快活下。想找個好的,但咱兜里不是……」「皮癢了吧?你上次借我的都沒還,這就又敢來。」姜培生抬手照著連長的後背打了一巴掌。他手勁兒忒大,打得連長一個踉蹌從椅子上掉下去。就在腦袋戳進火盆里前,姜培生一把把連長撈住,嘖嘖嘴,說:「借你也行,幫我個忙吧。」「幹什麼?」連長抬頭問。姜培生嘆了口氣:「我最近痛定思痛,覺得我跟陳婉萍的事情主要還是我這人太講究。要是早點把該辦的事情辦了,在肚子裡揣個小的,她爸哪來那麼多屁事兒挑剔我。」「那倒是,」連長說完,問:「您的意思是……」姜培生指了下窗外:「我等會兒開車出去一趟辦點事兒。」「開車?」連長想了下,一驚:「那輛龐克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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