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欒奉上清茶，還有些擔憂鳳君千歲會不會嫌棄，裴青倒是直接端起來吹了兩口後一飲而盡。
小欒總覺得鳳君千歲有些奇怪，他之前聽說的明明不是這樣的啊？但以前的鳳君千歲…
咦？以前的鳳君千歲什麼樣來著？貌似也是如此的吧？
磁場的能量波動徹底打消了小欒的心下疑惑，只是終究不能適應時時刻刻都能吐出些大膽言論的鳳君，奉上茶後就退下了。
裴青說累了，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井黎輪椅旁邊的半成品柳筐，有些好奇。
「黎叔這些都是你自己編的啊？」
井黎朝他指向的牆邊懸掛著的各種小物看去，笑著點了點頭。
「嗯，阿青喜歡嗎？想要哪個自己拿就好了。」
「好好看啊，院長爺爺也會這些，只是沒您花樣多。」
「院長爺爺？」
井黎疑惑出聲，裴青察覺自己說漏了嘴，含糊道：「哎呀沒什麼啦，黎叔你真厲害，這柳條到你手裡簡直就跟變了身一樣。」
各種美觀的柳筐籃子還有花瓶花環，裴青拿起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籃子，轉頭問道。
「黎叔，這個可以送我嗎？」
他想回去裝那盒麻將，多有品味！
「好啊，你喜歡就好，我這裡多得是。」
自己動手做出來的東西能得到別人的喜愛，井黎笑得和藹，處處透著溫和，看到裴青得到寶貝般喜笑顏開的模樣，他又不禁感慨道。
「想當年小主人的書匣也是我用一根根柳條編出來的，她歡喜壞了，日日拿去國子監，只是其他皇女殿下卻因此而嘲笑她，唉，我讓她不要用了，換個好的，她卻不肯聽，一直堅持著用。」
裴青抱著籃子又坐下了，聞言有些震驚：「誰？穆聽藍？」
井黎微微蹙眉：「阿青，便是在我這裡，你也不該直呼皇上名諱。」
「哦哦，好吧我知道了，不過黎叔你剛說的是真的嗎？」
她不是皇女嗎，怎麼會比他小時候還窮啊！
他好歹還有書包背呢，穆聽藍一個皇女卻用柳條編成的書匣？
提起此事，井黎神色稍稍黯淡了些，手上摩挲著剛剛編織的小柳筐，嘆了口氣。
「小主子六歲的時候便沒了父君，只與我和兩個年長一些的宮侍住在偏遠的絳雪軒中，因為無人照看，份例常常被剋扣，可以算得上是自生自滅。」
「小主子她為了能省些錢供我們四人吃食，筆墨都省著用，更別提書匣了，哪捨得花錢讓將作監用上好的木材打造，便一直用我編織的那個，直到十三歲…」
井黎垂了垂眸，話頭突然止住，裴青好奇地又問道：「然後呢？」
「然後小主子就被太後收養了，筆墨紙硯全都是上等的，她再也不用省吃儉用、提著寒酸的柳條書匣了，也沒有人敢再嘲笑她了…」
只是從那時起，小女孩眼裡的光也漸漸消失了。
井黎未說後話，裴青卻從他的神色間讀出了一絲淡淡的哀傷。
「她為什麼會被太後收養啊？」
裴青輕聲問道，井黎嘆了口氣：「太後膝下的六皇女被毒殺，二皇女行事露了馬腳，在太後與裴家施壓之下整個父族都被除盡，餘下幾位皇女，太後便選了生父出身低微又早亡的三皇女為養女。」
裴青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她多危險啊，六皇女都被毒殺了，得有多少人盯著她啊？」
「是很危險，太後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對小主子的看管嚴到了極致，便是想回絳雪軒都不允許，小主子日日被鎖在上書房裡學習四書五經，不得空閒。」
「我與另外兩人想看她一眼也成了奢侈，太後從不許任何陌生人靠近小主子…直到一年後先帝駕崩，小主子被扶上帝位，才稍稍鬆了那麼一點。」
「我的天，這哪是人過的日子啊！」
裴青忍不住嘆道，這要是有人在他十三四歲的時候將他關起來學習，他能直接把牆砸了！
「黎叔，你不是說絳雪軒除了你以外還有兩人的嗎？他們能在那種情況下一直不離不棄的話應該也是有情有義的吧，他們現在在哪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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