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鳳君千歲就沒意識到一點危機?
裴青沒有,不過跟在他後面的裴雲歡則是忐忑極了,他見自家哥哥從鳳梧宮出來之後就一直在凝眸思索,也不敢去打擾他,就這麼一路焦灼到了慈寧宮。
走進慈寧宮之後,裴青就感覺自己被一股死寂給籠罩了,這慈寧宮上下都透著一股陰森的味道,一路上打了不少腹稿的他嫌棄地吐了口氣,走進了正殿。
穆淮瑛此時已經不在了,只剩了橫眉冷對的裴允殊端坐在高位上神色疏凜,裴青感到一絲遺憾。
原本還打算有機會再收拾一頓熊孩子的,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
「裴雲卿,誰給你的膽子,敢用安陽的性命威脅他,嗯?」
裴允殊少有如此直白的時候,此番質問令裴雲歡擔憂地看向了自家哥哥,裴青卻是聳了聳肩,拉過了裴雲歡給裴允殊看他右手處紅白參半的紗布。
「舅舅啊,您看看,穆淮瑛他不懂分寸將雲歡傷成這樣,地上的碎石不長眼睛,只傷到了手腕已算萬幸,我只是讓他道個歉而已,他卻還覺得自己沒錯,我怎麼說也是他表哥,教教他如何行事,有錯嗎?」
裴允殊臉色難看了許多,穆淮瑛剛剛說只是推了雲歡一下,他卻沒想到雲歡竟受了傷,還嚴重到見了血,索性傷到的不是臉,可是右手腕…往後彈琴作畫也定會受到影響,這個安陽!
「傳太醫,阿寧,將宮中珍藏的那份活絡膏取來,雲歡,過來讓哀家看看。」
裴允殊語氣急速,裴雲歡看了哥哥一眼之後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裴允殊一邊抬起他的手腕一邊繼續斥責。
「即便安陽有失分寸,那你也不能用這種手段!安陽是哀家親子,就算有錯你難道不會告訴哀家嗎,哀家還會委屈了你與雲歡?」
裴青聽著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面上帶了拿狼跳神之際常有的深沉,幾番欲言又止,眼神四散著打量了一眼殿內的其他人。
裴允殊這等老狐狸豈會看不出他的意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過後對著阿寧說道。
「你先帶雲歡回屋去,等太醫來了好好看看,一定不能留下後遺症,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是。」
室內宮人有序地退出,裴雲歡臨走前還在裴青身前停留了一下,裴青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等到人都走乾淨了門也關上了之後,裴允殊一聲冷哼。
「你有什麼想說的,嗯?雲卿啊雲卿,哀家最近對你很失望!」
裴青擰了擰眉:「失望?舅舅你沒看出來我想幹什麼?」
裴允殊眸色一暗,這種被小輩質疑的感覺十分不舒服。
「哀家原本還覺得你在爭取皇帝寵愛,可現在看來,的確如安陽所說,你被寵壞了,膽大包天!」
「舅舅啊,穆淮瑛什麼智商我什麼智商啊,他狼人殺都玩不過我,你聽他的話質疑我?」
這話裴青說得極其自然,自家兒子如此直白地被貶低,裴允殊被噎住了。
「你…」
「我今天這一出不也是趁勢加把火嘛,皇上對我這個裴家出身的鳳君多有防備你也不是不清楚,哪能那麼簡單就得到她的歡心與信任啊。」
「你是不知道,前兩天穆淮瑛竟然還對皇上表現出了不屑之色,他這是什麼舉動,往小了說叫小孩子不懂事,往大了說那是作死啊。」
「皇上好歹是皇上,聽說穆淮瑛從小就與她有些恩怨,以前的倒也不說什麼了,穆淮瑛都這麼大了還這麼不懂事,舅舅不是我說,真不能太慣著他了。」
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語脫口而出,裴允殊的感覺十分微妙,到底是誰教訓誰?!
「你別給我廢話,他需要人教也不是這麼教的,你差點要了他的命你知道嗎,你還當眾羞辱他,雲卿,你讓哀家說你什麼好!」
「嗐,舅舅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要了他的命呢,那不都是做給皇上看的嗎,我嘴上那麼說,你還真以為我會鬆手讓他摔下去啊,不過小場面,是他小孩子不禁嚇回來添油加醋罷了,膽子還是得多練練。」
裴青語氣雲淡風輕,像是什麼尋常小事一般,熟知當時裴青的衣袖中還纏著一隻從系統商城兌換來的小青蛇。
穆淮瑛看了當場都快要嚇死了,身體又懸空在高牆之外,無狀地尖叫著,到最後嚇哭了同意道歉才被裴青拽上去。
「裴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