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祁眉頭緊皺,聲音低沉,穆聽藍同樣臉色不好,固州軍突然被襲擊,損失慘重,前不久才派去的孫少臻自是要擔責的,但問題就在此。
「你是說固州內部有問題?」
東方祁五指攥緊,抿唇點了點頭。
穆聽藍垂下了眼,壓抑的氣息從腳下盪開,屏風之後傳到一道模糊的哼聲,似是不滿,被子一陣翻動,布料摩擦過床面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異常明顯。
穆聽藍眼眸微動,斂了斂自己身上的鬱氣,抬頭看向東方祁之時,從她眼里捕捉到了還未完全遮掩的震驚和落寞。
「皇上…」
東方祁躊躇著開口,嗓音已不似剛剛那般義憤填膺。
昨夜她是看著皇上帶著鳳君離去的,今早上他也一直未出現,那麼屏風後的人是誰一目了然。
「沒事,你繼續說。」
穆聽藍抬手打斷她,東方祁唇瓣微張,好久才找回思路,分析道。
「孫少臻那裡頻出意外,朝中的人會以為她無能,無法擔任固州守將,到時候定會有人施壓讓皇上換掉她,但不論換成誰,想必都是這樣的結果。」
穆聽藍一聲冷笑,指尖繃緊。
「除了你。」
東方祁腦子有些亂,想往屏風後面看,但又不敢輕舉妄動,沒有回話。
「為了將你支出京城,不惜造成那麼多損傷,呵。」
穆聽藍不想驚擾到後面的少年,強壓著怒火,現在她有點後悔與東方祁在這裡談話了。
「皇上,當務之急,是要肅清固州軍。」
「北蠻能如此順利襲擊成功,定有奸細在其中,去查。」
穆聽藍冷聲說道,揮手退散,東方祁領命之後往外走去,到了門前卻又頓了一下,回頭看去。
「還有事?」
穆聽藍近乎冷漠地說道,東方祁心下一緊。
「沒有,臣告退。」
帳篷內很快恢復寂靜,穆聽藍闔眸靠在了椅背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裴青掀開被子光腳走下來,身上松松垮垮的中衣耷拉著,蓋過了他的雙手和腳背。
「啊--」
一道驚呼,穆聽藍睜眼看到的就是一個雪白的糰子朝自己撲了過來。
他全身的力度都壓在了她身上,穆聽藍不禁挑眉,這酒是還沒醒嗎?
「你好吵。」
被自己衣服絆倒的裴青有一瞬的慌張,但有人接住了他,他乾脆順勢將下頷搭在她肩上,穆聽藍抬手在他腦後揉了揉。
「青青這是…投懷送抱?」
「誰投懷送抱!」
裴青抵著她的肩膀起身,面上划過一縷羞澀,剛睡醒還有些凌亂的頭髮散在腦後,無端添了幾分美感。
「那你這是幹什麼?」
穆聽藍挑著笑問道,眸光依舊幽涼。
裴青翻了個白眼:「你吵到我了,我就起來了,但是被衣服絆到了!」
「嘖,還是昨晚上的青青乖。」
穆聽藍將他的頭髮揉得更亂,嗓音清淺,裴青眼神有些茫然。
但那縷茫然很快轉為懊悔和羞憤,看起來像是想起來了一些昨天的事。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控訴地看向穆聽藍,要不是她酒杯放得離他那麼近…
「青青想姓什麼,嗯?」
穆聽藍翻著舊帳,玩味地問道,裴青咬了咬牙,沒回她。
又不是他主動喝的,那是意外!
對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但腰間的酸楚明晃晃地告訴了他昨天的激烈。
還有系統的提示。
紅鳶鎖是他從高級獎池裡抽出來的道具,保底翻五倍,最高可翻五十倍,昨夜一戰讓他再次暴富,40點受寵值翻了五十倍,又是2000進帳。
看在這些受寵值的份上,裴青沒跟穆聽藍計較,換了一張一星解藥卡之後緩解了身體的不適。
「我剛剛聽到了。」
裴青活蹦亂跳地從穆聽藍身上起來,坐到一旁的椅子中給自己倒了杯水,穆聽藍指尖微動,注視著他。
「聽到什麼了?」
「就你們兩個的對話啊。」
裴青一口吞下一整杯水,笑眯眯地看向她。
「我們談件事好不好?」
穆聽藍有些好奇他能跟自己談什麼,好整以暇地撐著下頷。
「我會算命,我給你算出來誰是那個奸細,你以後每天給我送三次…不,五次金子怎麼樣?」
穆聽藍長眉挑起:「是嗎?青青這麼多才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