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邊遞過來一個裝滿了湯藥的碗,他根本沒力氣喝,霜降眼裡划過一抹嫌棄,掰開他的嘴就灌了進去。
「唔…咳,咳咳。」
霜降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小卓被嗆得不輕,伏在地上咳了起來。
即便是再微小的動作,也難免會牽扯到身上那新鮮的傷口,小卓疼得想乾脆昏過去算了。
但那碗湯藥入腹之後,他不僅有了點力氣,還十分清醒。
霜降將他拎了起來,去了另一間陰沉沉的屋子,裡面有一個不大的桌案,上面擺著一方燭台,微末的燭光將其照亮。
小卓被扔在了桌案之前,霜降抽出腰間匕首,直直插.入桌板,小卓哆嗦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桌子上那些斑駁的痕跡是什麼了。
「將事情的起末,全部寫下來。」
冰涼的語氣在上方響起,小卓眼裡忍著淚,磕磕絆絆地說道。
「我的…手…」
上面的銀針還未拔去,蝕骨錐心的疼讓他難以忍受。
霜降按住他的手,很快將銀針一根根拔出,小卓疼得扭曲了起來,要不是有人按著他,怕是能掀翻整個桌案。
銀針拔出之後,小卓感覺又有些力竭,趴下來倒吸涼氣,啜泣聲斷斷續續。
「你最好快點,沒有筆墨給你用,你只能用你的血,若是一會兒你手上的血停了,我不介意再幫你一下。」
令人膽寒的惡劣嗓音在陰沉的空間裡響起,小卓抖了起來,抬頭看了一圈桌案——
真的只有空白的一張帛書,沒有筆墨!
他看向霜降,對方正把玩著那幾根剛從他指尖拔出的銀針,寒冽的針尖處還沾著他的血液。
她是惡魔!
小卓心下只有這一個念頭,此刻的他絕望到無以復加,顫抖著拿過空白的帛書打開,轉眼間便有一滴血花在邊緣處綻放。
「想想是誰導致你歷經這一切的,小郎君,認真點寫,若沒有他,你說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舒舒服服地躺在溫暖的被子裡睡覺?」
小卓現在對霜降的聲音已經形成了恐懼,脊背一陣陣發寒,落下第一個字。
他的手在抖,他的字也在抖,他幾乎是一邊哭著一邊用自己淋漓鮮血寫下事情的起末經過,帛書上血淚交織。
中途沒了墨,一直盯著他的霜降毫不留情,帛書四周濺開了鋒利的針狀血跡,悽厲的慘叫迴蕩在小小的房間之內。
等到小卓寫完之後,他整個人筋疲力竭,像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跌落,呼吸間都是痛感。
霜降拿起帛書來看了一眼,滿意地將其捲起塞入錦帶之中,而後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卓,再度將其拎起。
「不…不要…我都已經…」
小卓害怕地出聲,霜降沒理他,徑直走到一個瀰漫著濃郁藥香的房間裡,將他扔下。
小卓昏昏沉沉,許是藥勁兒過去了,他終於能如願以償地暈過去了。
臨閉上眼之前,他聽到了一段對話——
「記得把這個人治好,要能活蹦亂跳的那種。」
「嘖,下手真狠,考驗我呢?」
「愛干不干,反正主子半個月後要人。」
「……」
*
半個月,風平浪靜。
穆淮瑛一開始雖然慌張,但這麼久都還什麼事都沒發生,再加上新找到了一個隨侍歡歌,很是機靈,伺候得體貼到位,也比小卓膽子大,會來事,他也就漸漸忘了這事。
蓮池亭中,穆淮瑛約了裴雲歡一起出來賞花,桌面擺了許多糕點蜜餞,穆淮瑛吹著涼風,愜意地靠在欄杆上。
「小歡,去給本殿下折朵花來。」
他氣指頤使地吩咐著歡歌,坐在石桌旁的裴雲歡抿了抿唇,指尖扣入掌心。
歡歌諂媚地應了聲是後就上了湖邊小船,劃到蓮池中央處,折了開得最好的那多蓮花上來。
「小歡果真貼心,賞你的」
穆淮瑛接過後很是喜歡,拆了頭上一顆琉璃扔了過去。
說完他看了裴雲歡一眼,見他面色不虞卻又無從發作,笑得更開心了。
「表弟你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你也想要?小歡你去給他也折一朵來。」
「殿下不必了,我昨天夜間窗開得有些大,如今覺得有些發寒,若是病了又要讓舅舅擔心了,雲歡先告退了。」
裴雲歡強顏歡笑,藉口離去,穆淮瑛的一番好心情沒了大半。
「嘁,病了就病了,還用得著父後擔心。」
明明只是他一個人的父後,裴雲歡憑什麼跟他搶父後的寵愛,不如病死算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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