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你怎麼了?」
井黎憂心地問道,裴青站好之後,朝他勉強地勾了勾唇角。
「我沒事黎叔,有點不舒服,先回去躺著了。」
井黎眉頭稍皺:「可是你還沒吃晚飯。」
裴青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不餓的,在外面吃過了。」
井黎看著他的清瘦背影還想說些什麼,秦寒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等到裴青回到房間鎖上了門,井黎嘆了口氣,喃喃道。
「阿青以前從來不會不吃飯的。」
哪怕在外面吃過了,到了飯點他也能再吃點進去,遇到喜歡的菜時還會將自己吃撐。
「他有多久沒提起過皇上了?」
秦寒幫他將膝上的毯子蓋好,淡淡問道,井黎思索了一下。
「好像快兩個月了,唉,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明明中秋的那個時候還好好的…」
月上梢頭,淡淡白光順著窗格灑落,在沒有點燈的屋內拖拽出了一片銀色空地,樹枝的影子凌亂地鋪散其上。
已是深夜,裴青在床上輾轉反側,踢著被子難以入睡。
「哎呀好煩啊。」
他不知已經嘆了多少句煩,翻來覆去地翻身,晃得床板吱呀吱呀的響。
裴青忽然抬頭,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零,心念一動,軟語道。
「零你下來好不好。」
【???】
【宿主想做什麼?】
欲言又止的裴青摳了好一會兒枕頭,開口之際十分委屈。
「你讓我抱一晚上唄,我懷裡什麼東西都沒有睡不著。」
零愣了三秒,繼而飛得更高了些,屏幕上映出了一行白字。
【宿主,我是正經系統】
沒能如願的裴青撇了撇嘴,閉上眼睛不出聲了,繼續在床上烙餅。
夜半子時,裴青再怎麼煩不可耐也有些昏昏欲睡,房中只有一個枕頭,他便將被子團成一團窩在懷中,導致側躺著的他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又因為有些冷而縮成一團,白嫩的腳心衝著外面,被月光所籠罩。
少年鼻尖微微聳動,嗅到一股好聞的清香,他本能地深吸了口氣,而後咂了咂嘴,小臉蹭蹭懷裡的被子,沉沉地睡了過去。
房間內,只有少年清淺而又規律的呼吸聲,窗戶被撬動的輕微響動尤為突出,零瞬間想要發出警報,卻被一個疏凜的眼神定在原處。
穆聽藍用內力將房樑上的銀球吸附到掌心,手背上青筋微凸,在抓住那個冰涼的球體之際再度用力,冷冷威脅著。
「敢出聲試試。」
零有種自己要被捏碎的感覺,很識時務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想殺宿主的是那個易容成她的人,不是她本人,那想必她來找宿主也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威脅,要不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它正這麼想著,穆聽藍轉而掀開窗戶將它甩了出去,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在月光下划過,零最終被卡在了牆角的樹枝之上,於風中凌亂。
屋內,解決了那個礙眼的系統之後,穆聽藍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一顆心跳動的速度逐漸加快。
她想他想得發瘋,可是她又怕他看到自己之後露出那種害怕的神情,忍了許久不曾來找他,直到現在。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迫切地想要觸摸他,想要吻住他,想要將他融進血肉里,再也不分離。
「青青啊…」
她坐在床邊,低垂著眼眸溫柔地注視著少年,動作小心地從他懷中將被子抽出蓋好。
「又不好好蓋被子,著涼了可怎麼辦,我要心疼的。」
懷中的東西被抽出,睡夢裡的少年不情願地哼了一聲,轉而抓住身前的那隻手臂當做替代品,抱在懷裡不撒手。
久違的觸感自腕骨處浮起,沿著經絡蔓延至四肢百骸,穆聽藍眸底盪開一圈圈漣漪。
她伸出右手,指尖輕撫過他的耳畔,將那縷調皮的碎發捋到耳後,控制不住心下悸動的她微微俯身,叼住了那顆小小的耳垂。
輕輕地啃噬碾磨,深嗅著他的氣息,僅是如此,穆聽藍感受到了前所無有地滿足。
「唔嗯。」
微弱的喘.息聲從少年的紅唇間輕吐,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手腕上,穆聽藍喉嚨微滾,舌尖朝他唇間游移。
「青青,我好想你…」
蝕骨低靡的嗓音滲透進肌膚,少年像是感知到什麼,略有些甜膩的輕喘在親吻的空隙間泄出。
食髓知味的穆聽藍呼吸逐漸加重,抵著他的額頭壓抑著心下的躁動。
「青青睡著了的樣子真誘人。」
安靜,乖巧,卻又不是那種害怕的溫順,他順著本能回應她的樣子,讓穆聽藍愛進了骨子裡。
「可我只想來看看你,青青安心睡吧,下次見你,還不知是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