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一噎,他自然不能在太后面前,說自己是向考功部侍郎行賄去的。
他私底下也的確和衛丹丘有些來往,自古良禽擇木而棲,他多觀望觀望宮中的風向,也是多給自己留條路。
誰的身上都不清白,雷震卻也不能坐以待斃,抬頭反問道:「若是我主使,怎會派自己的屬下,輕易被人認出?」
庾太后皺眉沉吟,似有不決。
謝瀾安適時開口,「是了,據我侍衛回報,昨夜遇伏……怪得很,那些刺客用的兵器有所不同,有的衝著肖統領去,有的卻沖向馬車下殺招,難道裡面還有第二撥人?」
雷震一口老血差點吐出,謝直指輕飄飄一句話,不就坐實了刺客裡頭有一撥人是他的人嗎?!
可是當真和他無關啊!
太后看著謝瀾安:「你待如何?」
謝瀾安向地上二人看了一眼,揖手道:「回太后的話,雖然我的侍衛傷勢慘重,其中一名近衛至今還昏迷不醒,然而二位護軍所言,皆無實證,行刺案便請交予三司調查,餘下的事……罷了吧。」
庾太后有些意外:「罷了?」
「是。」謝瀾安義正辭嚴,「臣有太后娘娘庇佑,區區蟊賊,豈能嚇住我為太后驅策之步伐?眼下北伐大計要緊,越是有人急了,越不能遂其心意,自亂陣腳。不若從輕發落這二位護軍,免得事態擴大,造成人心惶惶。」
太后沉思未語。謝瀾安看著太后的神色,又道:「其實今日臣本打算向娘娘另言一事的,被這突來的變故打亂,倒險些忘了。」
「哦?」太后好奇起來,還有比她自身性命更要緊之事?
謝瀾安目光瞥向肖雷兩人,溱洧姑姑會意,命人帶他二人下去待罪。謝瀾安這才頷首道:
「臣日前聽聞,庾二小姐想在撥雲堡建一個角牴場請太后觀賞,主有事,下臣服其勞,便上了心。」
她身後的賀寶姿震驚抬頭。
太后目光卻是一沉,很快回想起,那日洛神與她說這話時,殿中只放了幾個用久的宮娥內監——那麼謝含靈是從何處知曉的?
太后緊盯謝瀾安的神色,謝瀾安從容道:「後來臣又一想,角牴場雖好,只能樂在一時,不若借地立起一個士林館,廣納賢人志士,開演武會來縱論北伐形勢,稱頌太后胸襟,以此鼓舞民心,豈不兩全其美?
「我便自作主張,今已取得了周堡主首肯,至於具體如何經辦,含靈聽從娘娘的旨意。」
太后慢慢鬆開手心,她懂了。
她自以為無隙可乘的長信宮,原來也有了吃裡扒外的阿物。
有人給謝含靈透露了風聲,讓她知道洛神那妮子對她有敵意,意在離間。
能隱忍至深打探到她宮裡動靜的,又不願她重用謝瀾安這個臂膀的——太后目光幽深,她那坐在龍位上的好兒子,一不留神間,已經長大了啊。
讓肖浪跟著謝瀾安,就是盯她,這整件事,他居然連半點風聲都未察覺。
謝瀾安原本可以不說。
她不主動提起,太后便依然被蒙在鼓裡,可是謝瀾安沒有給自己留另投他主的後路,還是講了出來。
太后之前一直隱隱擔心謝瀾安太過聰明,聰明的人,不易忠心。
直至此刻,她終於確認,這個女郎終歸是出身於光明磊落的謝氏,對她還是忠心耿耿的。
洛神終日想著玩鬧,這些年給她惹了不少事端,謝含靈卻能把同一件事化腐朽為神奇,為她贏得美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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