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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來金陵,是因幾年前在吳郡阮氏做客時,相中了阮伏鯨的根骨資質,覺得阮伏鯨是個練武的好苗子,意欲收他為徒。當時卻礙於阮夫人不願,不曾遂志。而隨著芮秀峰年紀漸長, 無意婚娶,想要尋一個親傳子弟來繼承芮家衣缽的想法便越發迫切, 他這些年尋覓之下, 未見一人的資質過於阮伏鯨, 所以一聽說阮伏鯨身在金陵, 便想來見一見。

只可惜他來得不趕巧, 芮秀峰到京城時,阮伏鯨已經從軍走了。

願望落空,說不悵惘是假的,芮秀峰是來向謝家主人辭行的。

「芮師如何就走?」謝瀾安連忙挽留, 「匆匆來去,是敝府招待不周了。待我下次見到表兄,必與他說明芮師的一片青睞美意。」

她眼波輕轉,「芮師不如多留些日子,正好我身邊有幾個不成器的武把式,還望芮師不吝指點幾招。」

胤奚幾乎在女郎開口的同時,便默然收起了遮陽傘。

他很懂得女郎何時是心境鬆弛,何時又是心懷機略地與人接談,不可被脂粉氣掩蓋半分。

芮秀峰聽後,果然失笑一聲:「怪道謝娘子有個『雁過拔毛』的綽號,松隱道人被娘子捉去畫輿圖,崔先生閒時又被娘子哄去,為貴府的小公子指點迷津,今日輪到老夫了。」

「哪裡哪裡,芮師說笑了。」熠熠的陽光落在謝瀾安的螓首蛾眉,為玉裾女郎平添一抹意氣。她笑:「明明是『以誠待人謝含靈』。」

人盡其用的道理,到何時都顛撲不破,連姑姑都敵不過她軟磨硬泡,被她請去了謝家私塾,給那班新來的蒙童授一授課。

要知道謝瀾安拜入荀尤敬門下之前,書法便是由這位才女姑姑啟蒙的。

胤奚落在她身後側,將女郎的一顰一笑收入眼底。

她神采飛揚的意氣,世間任何風景都不能比擬。

芮秀峰一時未置可否,他是武學大家,眼觀六路,餘光無意間掃過胤奚的站姿,心頭微動,「這位郎君……」

胤奚轉頭,未等反應過來,一隻鐵鉗般的手已扣住他的小臂。胤奚下意識掙動。

芮秀峰那隻枯而有力的手分毫未動,行家一搭手,已秤出了這個年輕人的骨重,小小詫異:「小郎君有些力氣啊。」

從他蠐領楚腰的外表,幾乎看不出來。

胤奚留意著女郎的神情,見她似與這位武師說完了,自己不會多事,才垂眼隨口應和:「胤奚粗鄙,只是一點蠻力氣。」

芮秀峰搖搖頭,他這身天生的南人骨架子可使不出蠻勁兒,那是巧勁。

他眯目朝胤奚的下盤多看了幾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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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時不如地利,淮水漲潮對軍旅的影響很大!所以用卜筮來擇取出征的時辰,並非一味迷信,而是必不可缺的望氣之術。」

「淮水潮汐年年如此,要說影響也許有,卻也微乎其微。」

謝瀾安一回廳子,便聽見韓火寓和謝豐年在爭論,淮水漲潮對戰事的影響。

年輕人精力旺盛,何況二人才午休完畢,精神百倍,各占據一張書案,互相引論駁斥,臉紅氣租,火氣一點也不比室外小。

見謝瀾安進來,其餘旁聽看熱鬧的人站起來一大半,被謝瀾安抬手按下。

她挑了張就近的方席坐,托著腮,饒有興味地聽二人辯論。

此前韓火寓和楚堂去過一次府上的藏書樓,如遇寶庫,之後便如饑似渴地借閱這些孤本,手不釋卷。謝瀾安極是大方,隨人取讀。她聽出韓火寓許多見解皆源自書樓,是個會活學活用的人。

相比之下,豐年除了嗓門大些,一心想屈詞服人,失於浮躁了。

胤奚先收好傘,體貼地為女郎端來一盞不涼不熱的果飲。他立在女郎身後靜靜聽了一陣,在一個間隙插進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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