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安若有深意地點點他:「你苦肉計學得好,允了。」
胤奚佯作聽不出她話意,只管歡喜地答應。他擰開那府上秘制的跌打膏,擱在小案角落,然後小心地捲起一小截袖管,露出腕骨周圍的青紫瘀痕,竟是觸目驚心。
謝瀾安眼皮微跳,難道不是虛張聲勢?
不過練功吃苦是家常便飯,這一點她完全信任祖遂,也未多說什麼。
二人下棋,胤奚難得在女郎面前一心二用,在落子的間隙塗抹傷口,遇到疼處,便會輕嘶一聲。
謝瀾安也被迫地一心二用,一面教棋,一面聽他嘶。
她不知是不是真有那麼疼,總之她聽在耳中,自己都快幻覺出痛感了。終於,在胤奚又輕顫著「嘶」出一聲後,她抬眼:
「你是屬蛇的嗎?」
胤奚疑惑地嗯了聲,「我屬兔。」
謝瀾安目不轉睛看著他。
「……我不發出聲音了。」
胤奚保證地閉緊唇。
女郎在說他、瞪他、冷他的時候,眼神就會靈動一點。
而不是像她大部分時候,淡漠無謂,仿佛感覺不到喜怒冷暖的冰雪。
他怎麼樣都無所謂,哪怕微末如土,冰冷的廣寒宮中也要有一棵桂樹。
哪怕是用來伐的。
不會讓女郎一個人的。
他這樣想著,漫不經心將指尖剩餘的藥膏抹在手背的硃砂痣上,順手打圈勻開。
做完這個動作,他身體驟然一僵。
抬眼,謝瀾安已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正用奇異的目光打量他。
他這個動作一看便如女子上妝,熟練至極,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他去校場後,府中的跌打膏藥流水一樣送到他屋裡,這個倒尋常,可謝瀾安之前還納悶,為何管家說,他屋裡的花露膏也用得那麼快?
她低頭凝視那顆一日比一日晶瑩鮮紅的小痣,瞬間串起了前因後果,對胤奚露出一個笑,「你在做什麼?」
第41章
「你在做什麼?」
胤奚僅慌茫了一瞬, 便慢慢放鬆僵硬的肩胛,在女郎審疑的眼神中,他輕睇水眸, 矜持地遞出手背。
「女郎看這顆硃砂痣好不好看?我在保養它。」
沒有人比他更會順水推舟了。
謝瀾安定在他臉上的目光輕輕一晃。
她自己猜中是一回事, 但聽胤奚操著那把甜美清膩的嗓音, 如此一口承認, 一點驚悸還是蹭著她的心尖掠了過去。
聽說過有人保養臉, 有人保養手, 唯獨聞所未聞,有人會精心保養一顆痣的。
他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不勞她深想,胤奚看了女郎一眼,挪墊坐近,含著笑理所當然道:「這是女郎的痣啊。」
棋子在手心升了溫,謝瀾安心頭一跳,冷聲警告:「胤衰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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