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策背脊一涼,不敢回頭。
「爺,爺!就是她!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那漂亮的女娃!她身子骨弱,絕對不敢反抗!」張六子抱著山匪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指著李明誅的手都是顫抖的。
「她身體早就廢了,村口的周老頭說她命不久矣,我媳婦說她又聾又瞎,現在剛剛能說話,爺,爺我帶你們找著了,你們放過我吧!」
「張六子!」張大嬸震驚的瞪大雙眼,在人群中撕心裂肺喊了一聲,「你個狗東西!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瑤歌捂著嘴隱匿下去,山匪也沒在意這小插曲,男人一腳把張六子踹開,抽劍直接捅死。
張六子雙眼慢慢瞪大,胸口的血不斷流出來,浸潤粗布衣裳。
男人毫不憐惜的拔出劍,把張六子的屍體踹遠些,「喂!轉過來!」
他衝著李明誅與程策的背影喊。
「跟著爺吃香的喝辣的,知道嗎?你們兩個,把手鬆開!」他看著李明誅與程策牽著的手,皺眉呵斥。
程策背脊冒冷汗,更不敢轉身回頭,他的手在顫抖,極快的思索過後便鬆開手。
此時此刻,他不敢惹怒山匪,代價必然非常慘痛。
然而天不遂人願,他再怎麼想要躲藏,卻終究逃不過被發現的下場,李明誅那日太過張揚耀眼,招數狠戾果決,招招見血,實在讓人難以忘卻。
「大哥!就是那女的!」
身後有人激動的喊,程策心道不好,下一秒——
「那女的殺了二狗子!」連哭帶嚎的嘶喊,讓程策徹底心冷。
他趁著所有人都沒注意,急而顫抖的在李明誅手心寫。
山匪,你殺的,又來了。
他只寫了三兩個重要信息,李明誅卻立刻明白了事情緣由。
她反握住程策的手腕,低聲道。
「怕嗎?」
程策幅度很小的擺了擺手。
當然不怕,與李明誅在一起,被李明誅保佑,他什麼都不怕,死也不怕。
「那便好。」李明誅拉著他,一同轉身。
清冷疏離的眉眼徹徹底底暴露在眾人眼底,如高山流水般淡泊的容顏讓領頭的山匪一愣。
美的帶上神性,讓人第一眼看著,想到的不是感嘆,不是羞辱,而是敬畏。
「何方宵小,也敢在我的地盤放肆?」李明誅清冷淡漠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輕蔑響起。
程策:「!!!」
李明誅你在幹什麼?!!
人群中,李小四眸光閃爍,在李明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退出人群。
為首的山匪,也就是二狗子的大哥,山匪的頭頭,劉喬冷笑,「小女娃,好大的口氣。」
「就是你,殺了我弟弟二狗子?」
他聲音驟然變冷,眼神陰鷙的掃射李明誅與程策。
然而無人在意。
李明誅依舊冷淡從容的站在程策身邊。
「現在離開,饒你不死。」李明誅抿唇道。
「好大的口氣!」劉喬立刻被激怒,「臭丫頭,誰知道你使了什麼手段殺了我弟弟,但今日,你既然被我抓住,就別想從我手底下活著離開!」
說罷,他立刻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劍。
程策:「……」
他媚眼拋給瞎子看,這山匪還無障礙與聾子交流。
劉喬雖然嘴上大放厥詞,但聽那日倖存的兄弟匯報,這女的內里雄厚,武功高強,招式狠戾,讓人難以捉摸,他沒有與她交過手,下意識的警惕起來。
「程策,有劍嗎?」李明誅抿唇輕聲問。
程策搖搖頭,復而想起李明誅如今又聾又瞎,根本看不見也聽不到他的動作與話,可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山匪陰狠的眼神似乎要化作實質的刀劍將他們殺死。
他不知道該不該暴露,李明誅確實如張六子說的那樣。
李明誅久久得不到回應,便知曉程策的答案。
「沒有劍,有木棍嗎?」
總不能打架沒武器。
李明誅這次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清冷淡漠的嗓音帶著沙啞傳入在場的人耳中。
劉喬冷笑,揚聲道,「我自然不會趁人之危,你若是想要武器,為了公平,我可以施捨你一把!」
劉喬身後的小弟默默提醒。
「大哥,她又聾又瞎,聽不到。」
劉喬:「……」
他清了清嗓子,把視線放在李明誅身旁的程策身上,「你是她男人?跟她說,求我,我給她武器!」
程策極快的掃了一眼山匪手中的大砍刀,沉默半晌才開口拒絕。
「她說她要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