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和邱乘躺在船艙里,頭髮蓬亂,衣衫濕淋淋的滴水。兩個人都面色蒼白,不斷呻吟,哪裡還有公子哥的瀟灑模樣?
船家平白得了五兩銀子,心情很好,道:「這兩位公子喝了不少水呢!嘖嘖,讀書人就是厲害,平日裡喝墨水就多。」
纖纖問:「他們這樣總不行吧?」
船家點頭,道:「確實不行,最低要把肚子裡的水控出來,另外要把衣服曬乾,否則他們會生病的。」
無論如何,這兩人是為了給她和月兒摘蓮蓬才入水的,纖纖不忍心看他們得病,便道:「船家,我們去島上。」
島上的學童坐在水蔭下,吃著烤魚,看著白鷺洲書院的兩人在水裡折騰,倒是過足了癮。
「這兩人怎麼都不會游泳啊?真笨!」
「那船家真黑。你們看到了嗎?救人之前,先拿了銀子!」
「那個叫方卿的也是笨,直接用船槳拉他們上來就是了,平白便宜了船家!」
「他們過來了!你看那船家,臉上還帶著笑呢!」
「你不也臉上帶笑?哦,我也笑了,哈哈!」
「我們算是幸災樂禍嗎?」
「算是吧。哈哈哈!」
兩個家僕將陳克和邱乘分別抬到了島上,在船家的指點下,把他們肚子裡的水都控了出來,兩個人才悠悠醒轉。
邱乘還好,雖然虛榮,但是咬牙並沒有吭聲。倒是陳克還未從死亡的陰影中掙脫,突然「哇」地一聲哭出聲來。
白鷺洲書院其餘三人只得好好安慰他,誰料他越哭越傷心,鼻涕都流了出來。
解鑒道:「好噁心,影響我吃魚。」隨後,他背過身去,繼續哼著小調吃魚。
白鷺洲書院其餘三人都沒有辦法,只能任他自己平復心態。
二人都沒有換洗的衣服,只能穿著濕衣服在太陽下炙烤,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可是有纖纖和月兒在場,他們也不可能脫掉衣服。
吃飽喝足的學童則圍坐在肖平周圍,聽他講起了故事。
「過了一年多,陳生返回北方老家,再次經過洞庭湖時,遭遇大風,船被打翻。陳生幸虧扳著一個竹箱子,漂泊了一夜,才被樹掛住。剛爬上岸邊,水上漂過來一具屍體,原來是他的童僕。陳生將屍體用力拉上來,童僕早已死了。陳生傷心悲哀,面對著屍體坐下歇息。看看前方,只見小山起伏,一片蒼翠,青青的細柳在風中搖曳,沒有一個行人,也無法問路。」
肖平娓娓道來,很快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方卿等三人坐在陳克和邱乘不遠,假裝照看這二人,在暗暗偷聽。那船家早已跑到肖平身旁不遠坐著,聽得聚精會神。兩個家僕雖然坐得地方稍遠,也是豎起了耳朵。
月兒悄聲問纖纖:「小姐,我們也過去聽好不好。在這裡聽不清楚,聽得有些辛苦。」
纖纖點點頭,和月兒走近了一些。她發現,在所有人都專心聽肖平講述的時候,唯獨那個被稱為「老大」的少年,卻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聽罷故事,解鑒看了看兀自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陳克和邱乘,道:「同樣是落水湖中,怎麼遭遇竟然有這麼大的區別呢?看看人家陳生,再看看他們,差距真大!」
熊峰道:「也不能這麼說,陳生的童僕就淹死了。」
肖辯則問:「平哥兒,你從哪裡聽來的故事?是不是你父親以前講給你聽的?這個故事,還真的曲折好聽。」
熊峰道:「哪裡是他父親講給他聽的。肯定是老大講的。豐哥,你說是不是?」
阿豐點點頭,道:「確實是老大講的。」
肖平臉上帶著笑,看了已經睡著的曾芸芸一眼。這個故事名叫《西湖主》,確實是曾芸芸講述過的許多故事中的一個。平日裡,曾芸芸為了督促他讀書習字,經常在他學累了的時候犒勞他——給他講故事。《聊齋志異》中一多半的故事都被曾芸芸講過了。
解鑒道:「好羨慕你們兩個,每天跟著老大,不僅有趣,還有這麼多的故事聽。」
平時話很少的阿豐突然道:「老大前日講了一個《倩女幽魂》,更好聽。」
大家又吵嚷著要肖平講,肖平道:「我嗓子累了,歇一會吧。再說,那個故事我並沒有聽完,等我聽完了,到社學給大家講。」
纖纖聽了他們的對話,才知道睡著的這位,是故事的講述者。《西湖主》這個故事已經深深吸引了她。聽到有個更好聽的《倩女幽魂》的故事,她不由更加嚮往,恨不得立即將睡著的這個少年叫醒,以便儘快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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