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一處宅子前,藍靈聽到黃春生道:「這裡便是寒舍。」
尚未進門,藍靈便聽到了朗朗讀書聲:「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黃春生笑道:「夫人,讀書的正是我家近兒。今日書院有假,按說本該休息。可是我家近兒最是勤奮,非要在這假日裡讀書不可。」
藍靈看到母親點點頭,道:「果然是用功。春生,你果然教子有方。」
進了宅院,裡面打掃得乾乾淨淨,看來早有準備。
一個圓滾滾的少年走上前來,行禮道:「見過夫人、小姐。」
藍靈拘謹地點了點頭,反而是母親道:「和預想的模樣差不多,倒是有禮。」
藍靈隨母親坐下,便聽到母親在問話:「你是肖近吧?在書院讀書怎樣?聽你母親說,書院的先生時常誇讚你。」
肖近道:「我讀書還好,不過倒不敢說在書院一定是名列第一。畢竟,術業有專攻,有些人喜好雜學,我未必能超出他們許多。當然,我是奔著科舉去的。至於書院的先生,愛我多才,倒是不吝誇獎。不過君子泰而不驕,我雖然有才華,但並不愛炫耀自己。就如前幾日,白鷺洲書院的最優秀的幾位學子來吉水縣遊學,在附近的鑑湖邊上,我與他們會文,在我最不拿手的詩詞曲賦上輕易勝了他們。他們便不再敢與我比試八股文了。」
藍靈忍不住好奇,問:「為什麼不敢比了?」
肖近偷樂,暗道:就知道你會有此一問。
肖近正色道:「相比詩詞歌賦,我最擅長八股文。他們和我比,註定會輸得更慘。哎,差距太大,有時候真的沒辦法彌補。小姐,你要知道,對讀書人來說,自身的氣場是很重要的。只有氣場強大,在考場上才能作出好文章。白鷺洲書院的學生若是在八股文上輸給我,而且輸得毫無趕超的可能,他們便會從心底里升起一種無力的絕望,氣場便破了。氣場破了,寫出的文章也就沒了氣勢,想要在科舉中有所斬獲,更是千難萬難。因此,他們不敢和我比。」
藍靈對科舉並不了解,聽肖近這麼說,覺得也有些道理,便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肖近繼續道:「那一日,哪怕是白鷺洲書院新來的山長康嘯林,也誇讚我異日前途不可限量。他還邀請我去白鷺洲書院讀書,可是被我拒絕了。畢竟,現在的文峰書院,學生中主要是靠我來支撐體面。我若走了,文峰書院也就垮了。」
藍母頓時來了興致,問:「白鷺洲書院的學生,你可記得有誰?」
肖近沉吟了一下,道:「我只記得三人的名字,分別是方卿、陳克和邱乘。」
藍母道:「原來有陳克在。怪不得我前幾日見到他,他有些不對勁,原來是在你這裡受挫。」
接著,藍母對黃春生一笑,道:「陳克是我侄兒,我長兄之子,為人勤學上進。前幾日我到他家中,看到他的書房中掛了『一雪鑑湖之恥』的條幅。另外,這孩子竟然命人在後花園中挖掘池塘,說要在裡面學習泅水。我想,這孩子大概是以池塘來喻學海,表達苦學之志,或是以池塘作鑑湖,督促自己奮發雪恥。」
黃春生趕忙道:「夫人的侄兒,定是優秀的。」
藍母忽然想起一事,問肖近:「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見,如今已經滿城唱遍,哪怕深宅大院之中,也有流傳。
這首詩又是何人所作?」
肖近大大方方道:「當日小侄隨口吟來罷了。」
這時,藍靈的注意力才真正轉移到肖近身上。那首詩,經過纖纖的宣傳,確實迷住了吉安府萬千男女,而且有向其他地方蔓延的趨勢。也許用不了多久,整個江南都會傳唱此詩。無疑,作為作者,一時間也將名滿天下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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