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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肖近滿面春光地走出詩經社,逢人便道:「你們問我徐兄來找我何事?不過是文人唱答罷了。他還給我畫了一幅《墨葡萄》,如今就懸在詩經社裡。對了,上面還題了一首詩。」

肖近最近的摺扇,出現頻率已經穩穩地壓倒了邱乘的那一柄。接下來的幾天,他總是邊搖扇邊吟誦徐渭的題詩,儼然是得遇知音的味道:「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書齋嘯晚風。筆底明珠無處賣,閒拋閒擲野藤中。」

「好詩啊,好詩!不愧是我之知己徐文長!」這一刻,肖近的笑聲總是能傳得很遠很遠。

第89章

豆花店事件天下多有不平事

時光的流轉就是如此簡單,睡過一覺,便是新的一天。

曾芸芸習慣了睡懶覺,因此很少早起和肖平一起去書院。不過今天,她不得不早起。愛麗娜帶著兩個侍衛,直接來尋她。

愛麗娜並不著急去京師,打算在吉安滯留一段時間,等他父親派來的人離開。在這裡,除了帶來的侍衛,能和她暢快交流的只有曾芸芸。相處的幾日,曾芸芸給她留下了極好的印象。因為前幾日都是曾芸芸去府衙尋她,但待的時間都不長。因此,在事先了解曾芸芸住處的情況下,愛麗娜乾脆來尋曾芸芸。

愛麗娜前來,沒什麼特殊的目的,就是想讓曾芸芸陪她聊天、閒逛。曾芸芸答應了。不過,她並沒有特別的去處,只能換上男裝,帶著三個人亂走。好在,三人來之前,已經換了明朝的服飾,且戴了斗蓬,別人看不到她們的長相。

臨街有個早點鋪子,做的是豆花,曾芸芸問了問,愛麗娜等三人也沒吃早飯,她便帶愛麗娜等來到這個小店。

小店的主人是一位老人。因為要做生意,所以一家人都起得很早,忙忙碌碌地張羅著。小店有一批固定的顧客:書院的學生和贛江上忙碌的傭工。身份天差地別的兩群人,在店裡吃豆花也涇渭分明。不過在吉安,普通百姓都十分尊重讀書人,這些傭工雖然有些粗魯,但是在小店裡還是比較克制的。他們往往很自覺地會坐在一個角落,大口吃東西,小聲說話,有時候羨慕地看著這些讀書人,夢想著自己多勞作,多攢些銀子,也送兒子去白鷺洲書院讀書,可以在人前大聲地說話,而且不用出力。

老人一家三口,老妻體弱,只能做點燒火的活,兒子三十多歲,尚未娶妻,做體力活。因為有讀書人光顧,所以老人格外注意衛生,店面雖小,但是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不過顧客多的時候,他們還是有點忙不過來,曾芸芸便忍不住想幫他一下。老人總是道:「公子,還是我自己來吧,您就不要讓小老人折壽了。」

他看得出,曾芸芸是個讀書人。因此,曾芸芸的這種行為讓他驚慌。不過曾芸芸來的次數多了,老人也就慢慢習慣了曾芸芸的平易近人。老人全家對待曾芸芸的態度十分熱情,卻不生硬。只是,曾芸芸的行為落在眾人的眼裡,卻不是那麼順理成章。白鷺洲書院的書生們看到她如此熱心,心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他有什麼目的嗎?

今天,曾芸芸帶著愛麗娜等三人來了。曾芸芸主動親手去盛豆花,老人沒柰何,也勸不住她,只能任由她幫忙。一邊忙,老人一邊笑吟吟地看著她,道:「公子,之前還不覺得怎樣,如今一看,才知道你是天生的貴人相啊!」

曾芸芸愕然地看著他,不解何意,老人卻不再繼續說了,只是看了愛麗娜等人一眼。曾芸芸立即明白,他是誤會了。雖然戴了斗篷,但是一看愛麗娜等三人的衣著和身段,就知道這是三個女人。在大明,同時帶著三個女人來吃豆花,老人不由自主以為曾芸芸帶著三個侍妾。有這種本事,在老人看來,自然是貴人。

曾芸芸和愛麗娜等三人坐在了一起。坐下沒多久,小店裡便又湧入了十來個人,桌子很快都坐滿了。這些人衣著打扮接近傭工,但目光更凌厲。曾芸芸發現,他們手上也有繭子,但多集中在虎口位置,不像傭工們的繭子掌心最多。

曾芸芸想,難道他們是混江湖的?

這些人要了豆花坐在那裡吃,倒是沒什麼言語。不一會,店外走進來一個小女孩,十來歲的樣子,衣衫襤褸,頭髮蓬亂,臉上還有炭灰,身上的衣服和腳上的鞋子滿是破洞。曾芸芸初時以為小女孩是來乞討的。可是看了看,卻發現小女孩是來伺候這些人的。

女孩帶來了一些熱乎乎的飯菜,分別用碗盛上,給他們端到了桌上。這小女孩長得極為靦腆樸實,臉黑乎乎的,看起來經常在田野里暴曬。

人群中的一個中年男子吃了一口碗裡的菜,一拍桌子道:「又是青菜,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另一個男子附和道:「這幾天,湯是南瓜稀飯,菜是青菜豆腐,油水不足,鹽也少,怎麼幹活?」

店裡的傭工聽了這話,並沒有吭聲,但是眼中明顯不屑。曾芸芸知道,這樣的飯菜,普通人家也是難以頓頓吃上的。很多地方,吃糠咽菜還是好的,許多人都在挨餓呢!

曾芸芸坐得近一些,能夠聞到他們菜里油水的味道,曾芸芸覺得有趣。在這裡,人們吃的多是油菜籽榨出來的菜籽油。普通人家甚至有吃棉花籽榨的油的。曾芸芸是北方人,在另一個世界裡,吃慣了大豆油和花生油,對菜籽油不是十分喜歡,覺得棉花籽油更是難以下咽。因此,曾芸芸自己做飯,多是用茶油,在外面則勉強吃菜籽油。眼前這些人吃的,卻是南方少有的大豆油。曾芸芸猜想,這些人並非本地人,極有可能來自北方。這些人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

聽了二人的抱怨,另一個男子道:「鹽倒是好搞,反正我們有銀子。」

在明朝,煮鹽業已經十分發達,但是和歷朝歷代一樣的是,食鹽都是由官府統一營銷,價格十分昂貴,因此,普通人家吃鹽還是捉襟見肘的。在這個年代,很多人都有這種觀念,一個菜餚,如果特別咸,一定是特別貴重的好菜。藍家之所以富甲吉安,就是因為藍家是鹽商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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