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徐家大娘子,是現在徐家第三代的長姊。
她從出生開始,就是這一輩的老大,這個老大,她要一直當下去。
徐問真為小妹掖了掖被角,低聲道:「等著姊姊回過祖母,回來給你出氣。」
而且,手中有權力,才能保護她想保護的人、做她想做的事。
徐家因為在先帝、當今兩朝站對了隊,雖然並非舊煊赫門閥,這些年風頭正盛。她父親徐縝簡在帝心,穩坐尚書令之位,位列當朝宰執第一,徐見素註定要走仕途,正在外地攢資歷。
這個家要往上走,就要一直修理家族這棵大樹,剪去多餘的、蟲蛀的枝幹,再澆灌肥料,培養新生的、有力的枝幹。
她要來接過這把剪刀,然後,握住它。
誰說徐家這艘大船,掌舵的人,只能有一個?
東上院中,徐虎昶今日向朝中告了假,在家陪伴公主。
佑寧大長公主與他一同飲過參湯,正說起徐十郎夫婦與柳氏,便見徐問真進來,頓時一喜,「真娘快來,飲一盞參雞湯吧,祖母瞧你都瘦了。」
她拉著徐問真在自己身邊坐下,因知道十七娘已有了好轉,她心頭輕快不少,說起來家常話,「好娘子,這次回家,可得多住些時日了吧?瑞郎和苓娘可接回來了?」
「已使人去接了,還借了祖父的護衛,一定安穩將他們帶回來,祖母放心吧。」徐問真笑著答道。
大長公主點點頭,又道:「徐問月那邊我聽了,你處置得很妥當,就讓她在家廟中自生自滅吧。那些奴婢你處置得不錯,但還有棲園的管事,千萬不能輕放了。娘子們就在她們眼皮子底下生活,園子中一共幾個主子?就這樣叫十七娘受了如此長時間的欺侮,真是不像話!」
這次的事,她對三個兒媳憋了一肚子不滿,這會看著眉目溫和的徐問真,忽又嘆了口氣,那些不滿泄去了。
她嘆道:「你母親是太忙了。你七叔母是不當事的,她半個幫手都沒有。你且將你弟妹們的事先接過來,你母親說,再將藥材上的帳目給你?我瞧是極好的。我養大的娘子,做什麼事做不成?這點子小事,你拿著先當練手。往後漸漸的,你要多幫你母親一些。」
徐虎昶在旁未發一言,只靜聽著,徐問真笑著道:「孫女省得。」
大長公主點點頭,又道:「你的幾個弟弟,見素、見通你母親教養得極好,你七叔家的兩個,見明算不錯,見新如今還瞧不出來,家裡的就算還好吧。可族中的堂弟、堂侄們,都是徐氏子孫。
有為禍者,人會說一筆寫不出兩個徐字,有能耐的,那更是一家的榮光了,姊妹間是如此的,所以族學你要上心些。我前段日子,見了幾個遠些的小子丫頭,這兩三代顯赫富貴,是將他們慣得有些不像話了。」
她諄諄叮囑著:「這些事,你與你父親、母親商量著來。他們都是久經世事的,心裡有籌謀打算,你有韜晦、有能耐,只缺一點經驗。凡事多向你父親母親學,或者不明白的來問祖母,學到身上的就是真本事,能用一輩子的!做事不要怕錯,如今這點都只是給你練手的,錯了咱們改就是,還有長輩們給你兜底了,只管放開手腳,大膽地去干。」
這些話,在徐問真很小的時候,她就想好了,這幾年壓在肚子裡,如今終於又能吐出來,真是渾身輕快,望著親親蜜蜜坐在她身邊,亭亭雍容如一枝牡丹的孫女,心中真是說不盡的歡喜。
大長公主緊緊握住徐問真的手,喃喃道:「真兒,我的真兒。往後就留在祖母身邊吧t,勿要再撇下祖母了。」
徐問真眼眶微濕,側過頭去擦了一下,回過身抱住大長公主,「我再不去了,哪都不去了,就守著祖母,咱們永永遠遠在一處,再不分開了。」
徐虎昶在一旁靜靜聽著,心中有千言萬語,到底未發一言,等大長公主差不多哭夠了,才起身給她遞巾帕,「好了,真娘好容易回來,您哭得她傷心了。」
第4章
憑老爹給力喜得一山。……
大長公主狠哭了一場,既有對徐問月之事的鬱氣,有對幾年前舊事的積怨,這一下盡哭出來,她握緊徐問真的手,道:「咱們苦盡甘來,再不必去熬那清苦日子了。」
徐問真有些無奈。
當年先端文太子忽然過世,皇后膝下唯有一子一女,早將兒子視若命根一般,痛失愛子,是失了後半生的依仗,皇后幾欲癲狂,很快一病不起。
端文太子的身後事出奇盛大,帝後幾乎將整個東宮物什都陪葬給他,然後痛不欲生的皇后,又將目光放在了徐問真身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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