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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鋮先是被她說得灰頭土臉的,聽到後面之言,便如得到認可一般,目光微亮。

徐問真卻繼續道t:「可你是怎麼對待圓娘的?圖你這顆真心,我們無非是盼著圓娘能過得好。如今既然圓娘過得不好,我們便要帶走圓娘了。我家捧在手心上長大的娘子,在你們家險些丟了命,王贇之——」

問真似乎動了情,眼眶微紅,「你捫心自問,這些年圓娘為你操持中饋、打點前程、侍奉長輩,哪有半點做得不合你意?她在你家中受了如此的委屈,吃了這樣大的苦楚,你還有顏面在這裡廝纏嗎?」

見明剛要發揮,忽然聽到僕婦一陣驚呼:「娘子!娘子!」

然後是問圓女使含桃穿破雲霄的高聲呼喊,「不好,大娘子,我們娘子昏過去了!她遭了那毒婦暗害沒幾日,在家中一直顫顫不敢安睡,一定要去碼頭等您到了才安心,身體卻沒能養好——」

她如泣如訴的清亮嗓音一直傳出很遠去,門口的僕婦們已經亂作一團,王鋮見問圓臉色慘白、雙目緊閉,急得發抖,忙衝過來要抱起問圓,見明被問真一把推上前,福至心靈,連忙雙手穩穩抱起問圓,並先發奪人對王鋮道:「煩請王家郎君帶路!」

王鋮實在慌得不知怎樣是好,聽他這樣說便慌亂點頭,急忙給他指路,又握著圓娘的手絮絮道:「圓娘,圓娘……我知道我錯了,我錯得實在離譜了。我辜負了你,沒臉再耽誤你,我、我放你走,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郎中?郎中呢!快請郎中!」

他一邊說,一邊還落下淚來,徐問真見他實在是慌亂至極的模樣,心裡嘆一口氣。

用情雖真,走到這一步,是破鏡難圓了。

王家那管事看到門口這一幕的時候,就知道和離之事徹底無法挽回了。

白芍與請來的郎中守了問圓一日夜,自然是白芍照顧得多些,問圓得了個「虛耗過多,稟賦不足」的診斷,兼之她月份已高,實在需要好生休養。

她堅持要立刻與王鋮簽和離書,王鋮不情不願地簽了,又百般勸她,「娘子縱然看我不合心,總還要為自己的身子與孩兒考慮。不如就留在這宅中一些時日,先靜靜安養,我、我一定不打擾你……」

問圓看了一眼站在王鋮身後那位自幼服侍哇王鋮,還在不久前上吊過的李姬,冷笑道:「不必了,我怕再在這裡留些時日,不說我腹中的骨肉,就是我這把骨頭保不住了。」

王鋮抿抿唇,低聲道:「杏兒姊姊不是那賤婢那等人——她服侍人最體貼細緻,我想,由她照顧你很妥帖,才將她留下。」

「贇之……」問圓望著他,如煙如畫的眉目似乎入了情。

她態度軟化,王鋮本該歡喜,但夫妻數年的默契卻讓他直覺不對,繃緊了心裡那根弦,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問圓,輕輕喚她,「圓娘……」

「從前我看你,只覺得處處都好。」問圓開了一個頭,王鋮不由站得更直了些,提起了心,「如今才發覺,你的心軟柔善,其實並不只是好處。它害了我,害了你。我走了,往後你說話做事,多多思量,管事的話可以聽些,他是侯府的忠僕,自然不會害你,可你自己要多思量。我去後,天冷多添衣,努力加餐飯①……旁人對你說的話,心中要仔細思量,勿要輕信於人。日後若再遇珍重之人,請千萬守好誓約,不要再違誓輕諾了。」

她說罷,在婢女的攙扶下轉身欲要離開,王鋮猛地撲了過去,卻不敢糾纏怕傷到她,只能哭著喊她:「圓娘!圓娘!你既放不下我,便再給我一次機會——」

「王家郎君。」見明站出來撥開他,冷聲道:「我姊姊已經給過你許多機會了,這些年,她為了你的前途官位、家宅穩固盡心竭力,在舅姑之前無半點違背,為你娶姬納妾,在你們家,她能用的力氣、能費的心血都已經耗盡了。你還要她怎樣呢?」

見王鋮愣怔,他又鄭重一禮,道:「如今郎君與家姊一別兩寬,彼此寬宥,徐王兩家累世之好不會受到影響,望王家郎君摒棄前塵,從此前路光明遠大,前程錦繡。」

王鋮愣了好半晌,僵硬著回以一禮,「願貴家娘子,重梳蟬鬢,美裙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選聘……此後餘生,歡喜安樂、平穩順遂。②」

其實是時下流行的放妻書中的套話,本應祝福前妻「選聘高官之主」,然而他實在說不下去,便僅在最後添上祝福。

見明點點頭,對他輕聲說:「我姊姊已經受了良多苦楚,兄若真為他好,便請勸住令堂令慈吧。」

王鋮明白他的意思,和離之事傳回京中,隨候府定有一場驚濤駭浪,他免不得要挨一頓罵,圓娘要回京,只怕家人還會登門糾纏。

他咬咬牙,道:「我一定盡力。請阿弟轉告圓娘,放心。」

見明施禮告辭。

後宅中,問圓半躺在榻上——她雖然沒有真被暗算到,但懷著身子勞心勞力,不免有些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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