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芷默默開始整理銀針,得到消息慌忙趕來的白芍默契地打開藥箱。
大長公主試圖陪伴她入宮不成,掏出了珍藏多年的一副軟甲,雖稱不上刀槍不入,一般刀劍想要一次刺入很難,而且可以貼身穿著,稱得上是宮廷寶物了,是她的母親留給她的t。
大夫人換好全套誥命服裝,堅決要與徐問真同往,並且比較誇張地掏出了一把匕首,想要塞進徐問真袖子裡。
女眷入宮,尤其她們這些身份特殊的女眷,一般是不會搜身!。
在看到軟甲時還很正常的徐問真終於凝滯住了,她意識到大夫人鎮定下的慌亂無措,握住大夫人的手,輕聲道:「母親,您放心。皇后還沒瘋到在含章宮硬要勒死我的份上。」
哪怕真到那個地步,她絕不能在含章宮動刀,否則哪怕今上新重徐家,徐家很難過去這一關。
大夫人握緊徐問真的手,泣涕如雨,言語顛倒反覆,她已經被推入了幾年前的噩夢中,失去了所有理智,「我只要你,娘只要你,真兒,什麼權勢富貴,若沒有你,娘都不稀罕要,你是娘的肉啊!」
如果徐問真死在含章宮裡,無論今上給徐家多少補償,她都不稀罕要。
她只會想與趙道臨拼命。
大長公主終於意識到她不能再慌亂下去,她強行鎮定下來,走到慌亂的兒婦身邊,握緊了兒婦的手。
徐問真沉下心來,堅定地道:「皇后七年前沒有殺死我,今日,她不會殺我。」
無論心裡有沒有底,這句話她說得聽起來底氣十足。
第47章
演技制敵;皇后,等著吐血吧……
含章宮自前朝起, 便一直是獨屬於國朝皇后的居所,含章宮名出自《易經》坤卦,「含章可貞。或從王事, 無成有終。」
既彰表厚土之德,亦以宮名時刻督促、勉勵皇后以德侍上敬下,垂治內廷、輔佐國朝, 不顯有功而得成善果。
如今雖是深秋時節,百花凋零, 但內廷中的人自然知道如何將庭院整治得雋雅高格,用時令的山茶、菊花等花卉將庭院點綴得生機勃勃。
但那都是從前的時候了。
昌壽死在深秋, 生前最愛菊花, 從那之後, 趙道臨的含章宮, 就再不會過秋天了。
庭院裡兩棵高大的梧桐樹黃葉已落, 只留森森枯枝, 台磯上兩隻黃銅鳳凰還高傲仰首, 只是或許因為主人的沉寂幽居, 這兩隻鳳凰不似從前光彩熠熠了。
含章宮的女官面容嚴肅沉默,將大夫人擋在殿外, 「請夫人往偏殿稍坐。」
大夫人盯著她, 目光嚴厲, 「你要攔我?」
女官是皇后陪嫁, 生長在趙家,大夫人與皇后都年少時, 她為二人捧過簪花、遞過畫筆,在很多年裡,大夫人稱呼她為「青影姊姊」, 她會含笑在大夫人到訪時端出一碟雪梨糕,而現在,她只能恭敬而沉默地擋在大夫人身前。
半晌,她輕聲道:「奴婢準備了雪梨水晶糕,請娘子到偏殿品嘗吧。」
大夫人微微皺眉,眼中的戒備糅雜著一點懷疑,化為十分複雜的情緒。
徐問真輕聲道:「娘且稍坐,我自去拜見皇后即可,晚些回家,叫含霜與我們做炙鹿肉吃。」
大夫人複雜的思緒被一聲「娘」打斷,她短暫地愣怔一下,然後猛地看向徐問真。
徐問真對著她,溫和地笑,然後微微提著裙子,緩緩踏上含章宮的台磯。
即使對她性命虎視眈眈的虎狼正盤踞在殿中,她的腳步依舊從容不迫,脊背挺得很直,頭微微垂著,行走間步搖輕曳,閃爍著柔潤的珠光。
她外表看起來渾然是一位斯文馴順、貞靜守禮的貴女模樣,但其實更像懷揣著戒備走進敵人領土的獅子。
一隻獠牙還沒長成,但很會咬人短板,叫敵人疼的獅子。
女官推開殿門,微微垂首,徐問真目不斜視地踏入正殿,殿內一應陳設寶器還如舊年模樣,甚至連鳳座旁的兩隻暗囊,都是徐問真熟悉的花色,看起來陳舊泛白,為這間獨屬於皇后的宮殿蒙上一重清寂、沒落的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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