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眾管事連忙請罪,徐問真冷聲道:「我叫你們來,不是要治你們的罪,是讓你們看看在你們眼皮底下出的好事!你們回去之後,各處自省自查,規矩嚴明申正。洛錦——」
洛娘子忙上前一步,「奴婢在。」
「我的事是什麼章程你知道,教教他們,此番自查之後,將發現的問題整理成檔,人證、物證、文書一起遞交上來。」徐問真定定道:「見了東西,我與母親再做定奪。」
洛錦恭敬應是,其餘人沒想到她出手來這一招,竟叫各處自查,但看看底下飛舞著的板子,只能紛紛應下。
自己手裡還乾淨的自不必愁,至於手裡不乾淨的,就容他們先犯難去吧。
徐問真徐徐起身,「今日之後,倘若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徐家只怕就留不住各位的大駕,便是莊子上,沒有罪人的立錐之地!」
眾人齊聲應諾,徐問真轉身回了內院,含霜等人流水一般跟上,只看到整齊的、連擺動弧度都如出一轍的藕粉裙角。
東上院裡,大長公主叫人點著爐子在榻邊熱乎乎地烹茶,見徐問真裹著一身風霜進來,笑吟吟招手:「我真娘今日可威風了,快來熱熱地吃一碗茶。你雲姑都告訴我了,你七叔母都被你震懾住了,真是難得,有一個她怕的人。」
「我是借了雲姑的光,不然叔母院裡哪有我說話的份?」徐問真笑著道,大長公主好笑地點點她的額頭,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將熱茶塞入她手中,「還謙虛上了。」
她知道徐問真真正生氣的緣故在於門房收受賄賂,輕易就將王家人放進來了,而且三道門都是如此。
以小見大,只怕府里別的地方錢能通神的事情不少。
她輕撫孫女的背,低聲道:「水至清則無魚,這是你自小就知道的,何況咱們這樣的人家,年頭多了,難免有這些亂事。咱們家已算是好的了,你娘治家頗嚴,底下人還不敢太生亂搗鬼,一點小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今日這回事,你藉機發作出來是極好的,正好趁機震懾一番。你發作這一回,叫他們知道你的脾氣,日後對你回事、聽你安排,才更小心謹慎。雖然中饋還是你娘管著,你的話得在家有分量,做事才方便。而且自己有的分量,和我們給你的分量,畢竟是不一樣的。」
徐問真輕聲道:「孫女明白。」
她從祖父手裡接過那把刀,如果遲遲沒有動作,難免叫人小覷,以為她不過是個柔順怯懦的軟弱娘子。
本來想拿族學開刀,弄把大的,結果府里的事先撞到手上了。
倒不錯,辦事更方便些,族學那裡還要醞釀些日子,先在家中立好話語權不錯。
大長公主又笑吟吟道:「要我說,你還是心慈手軟了。看守門戶的人收受賄賂,便是貪瀆失職,二十板子還是太輕了些。」
徐問真沉默一下,低聲道:「王法是您家的王法,可不是孫女家的。」
看皇宮的侍衛失職,打死勿論;國公府要是這麼辦,言官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徐家。
而且並未釀成太嚴重的後果,徐問真其實下不去那麼重的手。
徐府的板子是有數的,二十板養個幾個月就好了,發配到田莊上,從府里的熱門差事淪落到偏僻處,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懲罰。
而且是綿綿的鎮痛,日後每每汗珠砸在土地上,都會想起當日在府里條凳上坐著聊天吃茶的日子。
大長公主輕撫她的背,用暖融融的繡金銀紅氈子裹住她,「好娘子,你心軟,自然有心軟的好處。該硬處硬,該軟處,倒能積攢下福報。」
徐問真沒吭聲。
問圓那邊很快聽到了消息,徐問真囑咐品梔去傳話,品梔是個很伶俐的小丫頭,知道怎麼說話更能安人心,問圓聽罷了,果然鬆一口氣,囑咐人拿了兩個為金桃出生新造的銀錁子,不容拒絕地道:「是討一點喜氣,不許不收的。替我向姊姊道謝。」
品梔歡歡喜喜地揣著小銀錁子回來,徐問真在上院陪著大長公主吃過飯,問星被t領到這邊,徐虎昶不在家中,便娘仨同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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