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笑眯眯沖她眨眨眼,「那就一言為定了。」
「等諸事有了章程,我擬好帖子送給如意娘。最晚就是明年三月了。」這還是顧及問星的身體,怕二月開學太早。
三月京里氣候溫暖一些,不冷不熱剛剛好。
長公主對這日子果然很滿意,「三月最好,春暖花開的時節,小姊妹們伴在一處讀書,既有長進,於幾十年後回憶起來,是一段美好經歷。」
她將獨女送到徐家讀書,自然不只為了頗有文名的高敏。
憑寧國長公主的尊榮風光,她要找到一個和高敏不相上下的女教習來教導女兒,難道是什麼難事嗎?
她一壁撫摸駿馬的鬃毛,一壁與問真感慨道:「你們家五娘子教養得是真好,如今朝野上下,對她誰不是滿口稱讚?」
問真一笑而已,如今的滿口稱讚反而說明問安還不夠重要,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人人都願意賣徐家一個好。
寧國長公主顯然清楚這點,她隨口一提,便又說起賀瀾,「她年歲小,已經不知你年輕時的事了,前陣子聽說了你在萬壽山上引弓的風采,可是頗為傾慕,前陣子你家四娘子女兒滿月,她還鬧著要去呢,可惜著了風寒,又沒去成。你們家年後還有一樁好事吧?屆時千萬再給我那邊去封帖子,她不去成一次,是不會甘心的。」
說的是七夫人的身孕,問真自然應下,金桃滿月,寧國長公主雖未親至,禮節卻很厚,來的姑姑是寧國長公主身前女官,可謂十分周到了。
二人慢慢地說著話,年輕郎君侍立在側,不時伸手攙扶寧國長公主,其實寧國長公主久經弓馬,保養得宜,瞧著一般年輕娘子還要健康,問真實在看不出有哪裡需要扶的地方。
她有心從寧國長公主身上學習一點與情人相處的方法。
沒辦法,她與季蘅如今關係雖然說定了,可相處起來,季蘅是小心翼翼,她是有些茫然。
二人每天談天說地,倒是對彼此愈發了解,但離親密好像還差一些。
問真仔細分析,覺得問題還是有一大半出在自己身上——她在如今客氣有餘而親密不足的關係中實在過於舒適,心裡又隱隱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導致她好像並不想往前一步。
她留神觀察,便見寧國長公主,對年輕情人的殷勤欣然受用,扶著他的手臂走著,一邊與問真說笑,神情極為自然。
皇族女子的修養讓她不會在晚輩面前與情人親近,但偶爾舉手投足間的一點默契與親密,還是會被問真捕捉到。
因是穿便裝來的,未帶騎裝,騎馬並不方便,問真與長t公主看了一會馬,便轉到亭子中喝茶。
說完了正事,再說些私事正好拉近距離——寧國長公主確實好奇。
她笑吟吟地問:「聽聞季郎君到了雲溪山,怎麼今日未與你同來?」
「不敢輕易帶他來打攪姑母。」
寧國長公主搖搖頭,「你打小就是這副正經模樣,你小時候我都怕你,總板著小臉,活像是姑母生氣的時候。其實有什麼呢?你還年輕,還不知及時行樂的道理,到我這個歲數就知道了,活一日,歡喜是一日、繃著弦是一日,還是叫自己歡喜輕鬆地最重要。」
問真微微垂首,「姑母良言,問真謹記。」
「季蘅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心正,性子不錯,不是會得意忘形、借勢生亂的人。」寧國長公主並不避諱情人,直接地道:「咱們這種身份,養一兩個人在身邊並不算過分,身份不如咱們的普通男人還養姬納妾呢。但有一點,人一定要省心,倘若心不正,意圖借勢生亂,還得狠下心處置,多累呀?不如一開始就選好人。旭郎你說是不是?」
跪坐在一旁的年輕郎君連忙垂首應諾,問真餘光不經意間瞥到他略帶慌亂的表情,不著痕跡地留了些神。
寧國長公主又溫和一笑,「我不過隨口一談,你慌什麼?」
他忙道:「旭失禮了。」又為長公主添茶,捧遞巾帕,服侍極為恭敬周到,甚至有些殷勤。
長公主始終含笑,只是笑得漫不經心,直到天色擦黑,問真請辭時,她才撇開情人,親自送問真出內門,並挽著手,認真地道:「這麼多年的苦日子都熬過來了,如今天光開霽,要珍惜好時光啊。」
她意味深長地道:「我如你這麼大的時候,認為此生權勢富貴皆在握,真心真情自然如流水不息,總會滾滾而來。=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