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叮囑,只是習慣周全,其實季蘅看似瘦弱,這段日子吃好喝好,火力旺得很,天再冷手腳都是熱的,那裡怕冷?
他用力點頭,只想儘快將葛媽媽送走,葛媽媽知情識趣,不再多言,便悄聲退去了。
季蘅將門嚴嚴實實地關上,才背靠著門鬆了口氣,抱著自己一點腹肌沒有的肚子,喃喃自語,「尷尬,太尷尬了。」
那陣尷尬勁過去,他又回到一開始的困擾,走回玻璃鏡前,這回乾脆將上身的中衣脫了,對著鏡子鼓鼓手臂又戳戳肚子,「誒,你們怎麼不爭氣呢?」
他努力回想上輩子肌肉最好的室友平常是怎麼鍛鍊的,無比想念自己薄薄的四塊腹肌。
上輩子他只和同學們一起運動,看著人家的肌肉有時會羨慕,但又懶得特地去練,偶爾會嫌棄自己的小腹肌。
這會完全顧不上嫌棄了。
當一塊沒有的時候,四塊很好!
他長吁短嘆半晌,看看更漏,連忙洗漱好跑到床上睡覺,力求明日能夠早早起床鍛鍊。
竹樓送客,簾櫳落下,服侍了問真洗漱,含霜四下找不到薔薇水,出去吩咐品梔開箱子取,回來便見問真散著頭髮站在書架前梭巡。
她忙道:「您要找什麼東西?」
「我那本《太上感應篇》帖子放哪了?」問真隨意將頭髮撥回腦後。
含霜眉心微蹙,「您找那個做什麼?」
她對所有經文、念珠、打坐用的蒲團……總之出家人回用到的東西都抱有最純澈的惡意。
「我寫來督促督促自己。」問真嘆了口氣,悠悠地道:「做了這麼多年好人,可不能一朝墮落。」
含霜聽她不是為經文那小妖精迷了心的意思,才放下心,仔細地替她找帖子,又布好筆墨,點亮了偏室的玻璃燈。
「您今日折騰一日,寫一篇便早些歇息吧。」
她見問真眉心微鎖,想了想,又輕聲道:「您若有什麼困惑,不如與我說說?」
問真越寫覺著這t經寫得沒意思,好像渾身的力氣積蓄在身體裡,順著這隻毫筆寫小楷定是發泄不出的了。
她乾脆將筆扔下,「我就是覺著自己不對勁,看著季蘅,總有種想咬他的感覺。」
尤其季蘅仰著臉,用那雙清可見底的眼睛看她的時候。
她簡直想把季蘅完完整整地吞到肚子裡。
問真為自己的惡毒的念頭懊悔不已,她從前總是看不上那些風流浪蕩四處留情的紈絝子弟,可紈絝子弟至少不吃人啊。
她可比他們血腥多了。
問真又嘆了口氣,隨著心意另揀了支筆,順手寫起行草來,寫的仍是《太上感應篇》,好歹出家這麼多年,這點道書經典若不能倒背如流,她豈不白混?
含霜蹙起眉來,但在她看來,問真生性純善悲憫,從不嗜好血腥?怎會忽然有傷人的想法呢?
她垂眼去看問真的字。
比起字字端正雋秀,清麗有骨的小楷字帖,問真這一筆自由發揮的經便顯得銳意太過,往日淡逸流暢的筆法少了閒雲野鶴的清靜淡泊,字裡行間鋒芒畢露。
她想了好半晌,小心地提議,「不如您真咬一口試試?沒準您只是覺得季郎君可愛,便如小娘子小郎君年幼時,您不偶爾抱著親親嗎?」
問真滿手行草,已經飛快地寫到「見他色美,起心私之」,聽到含霜之言,她筆下的最後一個「之」比劃尤為鋒利,幾乎飛揚而出,銳意鋪紙迎面。
半晌,她長嘆一聲,「言之有理。」
於是次日,晨練後洗去滿身大汗,攏著半乾的頭髮迎來季蘅的問真,給季蘅的見面禮,就是糊著毛巾擦了把他的臉,然後咬了一口。
咬之前當然屏退了侍從——問真是要臉的人。
幸虧她屏退了侍從,不然季蘅就不是臉紅那麼簡單的了。
季蘅來之前應該剛剛沐浴過,身上散發著澡豆的清香,臉頰乾爽,口感——還不錯?微微有些甜,而帶著金銀花的清香,是蘭苑新調的潤膚脂的味道。
季蘅滿臉漲紅,他簡直要窒息了,臉一動不敢動,又克制住瑟縮的本能,只磕磕巴巴地道:「娘、娘子,您、您!」
問真淡定地收回嘴並擦擦嘴巴,她牙齒一沾上季蘅的臉,心裡就安穩了:她雖然不大善良,但沒變壞。
一想到如果咬破季蘅的臉,會有的鮮血流入口中的腥熱滋味,她就十分反感 ,而季蘅臉頰微涼清香的感覺倒令她頗為眷戀。
如果不是季蘅太緊張,太僵硬,她真想再親一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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