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辭滿心無奈,他張開胳膊攔住陳叔,勸道:「您別生氣,他是來給家裡送柴禾的。」
陳叔怒吼道:「拿走!我們要不起!」
此時,陳靜婉從廚房跑出來,朝韓水諺使眼色:「你還不走!」
李青辭見陳靜婉擋住了他爹,急忙往後退,湊過韓水諺身邊,低聲道:「你先回家,現在陳叔在氣頭上,你在這只能添亂。」
韓水諺想了想,覺得有道理,衝著陳靜婉大喊道:「我是絕對不會退親的!」
然後轉身跑了。
「我非打死你不可!」陳叔掄著掃帚朝他砸過去。
等韓水諺走了,事態也漸漸平息了。
李青辭走到陳靜婉身邊,對她道:「你先別急著難過,等事情敲定再哭也來得及。」
陳靜婉聞言一哽,忍不住笑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嗯。」李青辭接過她遞過來的衣服,抬腳往山上走。
折騰這麼一通,等李青辭到水潭時,已經過了晌午。
他伸手去攪水,冰涼的潭水讓他忍不住抖個激靈,輕輕嘶了一聲,喊道:「玄鱗,我來了。」
一滴水珠正中他眉心。
李青辭下意識閉眼,再睜眼時,身後籠罩著一團陰影。
他抬手抿去那滴水,轉過身面朝男人。
玄鱗問道:「剛才那小姑娘是靜婉嗎?」
李青辭點頭道:「是。」
玄鱗神情有些不耐,語氣煩躁道:「那個小兔崽子跟她吵什麼?一個比一個嗓門大!」
李青辭聞言一愣,反應過來,緩聲回答:「水諺和靜婉他們兩個人的爹發生了衝突,導致他們的婚事有可能作罷,所以他們很難過,情緒激動也是在所難免。」
「至於嗎?」玄鱗不理解,語氣有幾分不屑,「作罷就作罷。」
第22章
聽玄鱗這麼說,李青辭無奈地笑了笑,朝他道:「很至於,他們倆從小就在一起玩,感情很好,如果分開了,他們都會很難過。」
玄鱗擰起眉,滿腹不解地冷哼一聲:「感情好還又哭又囔的,吵成那樣還能成婚?」
李青辭嘆了口氣,緩緩道:「就是因為感情好,才能吵起來。」
玄鱗聞言挑眉,湊到他跟前,問道:「你呢,你跟他們感情不好?我看你挺冷靜的。」
「不是一回事。」李青辭搖頭,心裡想著措辭,該怎麼跟這個男人解釋,好一會兒,他道,「我跟他們,和他倆之間,這兩種感情是不一樣的。」
玄鱗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就是一群小孩過家家,隨口道:「既然那靜婉嫁不成小兔崽子,那嫁給你好了,也省得她又哭又嚎。」
李青辭定定看了他一眼,深深嘆了口氣,無奈道:「靜婉不喜歡我,她嫁給我不會開心的,她喜歡的人是水諺。」
「那你讓她喜歡你不就好了。」玄鱗語氣透著一股無所謂。
李青辭抬手扶額,試圖和他解釋,緩緩道:「我也不喜歡靜婉,這種事不是嘴上說怎麼樣就能怎樣的。」
玄鱗皺眉:「你不喜歡靜婉嗎?那你整天把她掛在嘴邊,給她撿柴,還把衣服給她穿。」
「我沒有整天把靜婉掛在嘴邊。」李青辭一句句解釋,「我跟她是朋友,也可以說是姐弟,靜婉人很好,對我也很好,我做那些事是出於朋友或弟弟的身份。」
玄鱗沒有出言反駁,但是他的神情透露著明晃晃的不理解。
李青辭見狀嘆氣,看著他問道:「玄鱗,你有朋友嗎?」
「沒有。」玄鱗道,「我不需要那東西。」
李青辭嗯了一聲,稍作遲疑,慢慢問出了口:「那,你成婚生子了嗎?」
玄鱗聽完皺起眉:「沒有,我更用不著那東西。」
他一破殼就開了靈智,一直勤勉修煉,發情期很容易就能壓下去,不像那些低下的東西,一點克制不住自己,隨隨便便就跟亂七八糟的東西交尾。
李青辭伸手捂住臉,緩而深地嘆了口氣,心中升起一種濃濃的無力感,又莫名想笑。
算了。
不理解就不理解吧。
既然說不通,那就不說了,李青辭沒再解釋,放下手看著玄鱗,開口道:「我餓了。」
「餓了啃自己的爪子!」玄鱗聽著他理直氣壯的語氣,抬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我真是欠了你的!」
「在這兒等著。」玄鱗帶著怒氣走遠了。
「好。」李青辭眯了眯眼,把手縮進袖子裡,閉目養神,等著男人回來。
陽光從明烈到黯淡,晃眼間,一天又過去了。
接下里的五天,每天上午,李青辭都和陳靜婉一起在山上撿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