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辭一聽急了,伸手攔住他,委屈道:「你幹嘛呀……好吧,有一點點是因為捨不得你哭的。」
玄鱗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欣慰道:「算你有良心,知道捨不得我。」
不枉他給小崽子餵了那麼多吃的。
話音一轉,他收起話語的笑意,淡聲道:「不過,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
李青辭聞言一愣,頓時緊張地看著他。
玄鱗一掀衣擺,施施然又坐下了,隨口補充道:「偶爾要離開一會兒,應該要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李青辭聽完,緩緩吐出一口氣,抬腿踢了他一腳,生氣道:「玄鱗,你這樣說話很討厭!」
玄鱗嘖了一聲,抬腿搭在桌子上,冷臉道:「膽兒肥了是吧,再敢踢,腿給你掰折!」
李青辭聽完,抬腿又踢了一腳,偏頭側目,挑釁地看著他。
玄鱗:「……」
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照這麼下去,哪天不得騎到他頭上耀武揚威!
「李青辭,給我滾過來!」玄鱗伸手去抓他。
李青辭站著不動,任由男人把他拽過去摁住。
等真把人抓到手,玄鱗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收拾人了,這麼個脆弱的小東西,他餵了好一陣才重了點,稍微用點力就見紅印,眼睛眨巴眨巴就開始掉眼淚。
一副自己能把自己哭死的可憐樣兒。
嘶!
頭疼!
視線一轉,玄鱗見桌上攤開的書,腦子裡突然回想起許久之前在學堂的事情。
他拎起書,往李青辭腦袋上一扣,指著身後那面牆,冷聲道:「去那站著,書掉了,你明天就沒有飯吃!」
李青辭聞言一哽,內心很無語,他小時候的那個夫子就愛罰站。
這真是好沒有威懾力但又很膈應人的威脅,頓了頓,他還是轉身走到牆邊站著。
他在這邊站著,玄鱗在那邊眉頭緊鎖,呼啦嘩啦地翻書。
李青辭默默數著時間,忽然,就聽啪的一聲脆響。
是書被拍到桌上的聲音。
李青辭勾唇笑了笑,比設想的早了一些。
正笑著,他鼻尖驟然一疼,一顆小金豆砸在他鼻尖上,然後又咕嚕咕嚕滾到地上。
此時,李青辭的心情很複雜,對玄鱗的窮奢極欲嘆為觀止,太有錢了也不好。
砸人都用金豆豆。
他摸了摸微微泛疼的鼻尖,老老實實站著,沒再搞小動作。
不知過去多久,桌上的油燈爆出一個小燈花,此時門窗都沒合上,屋裡的溫度降低不少。
李青辭搓了搓手,輕聲道:「玄鱗,我有點冷,剛剛磕碰的腿也好疼,我困了,想睡覺。」
玄鱗聞言瞥他,滿臉複雜,他就喘了幾口氣的功夫,這小東西就叫苦不迭,一副遭了大罪的模樣。
冷哼一聲,玄鱗閉上眼沒搭理。
李青辭拿下頭上的書,撿起地上的金豆,慢慢走到他身邊,伸出右手塞進他微張的手心裡,輕聲道:「你摸摸。」
玄鱗睜開眼,就見李青辭臉色蔫噠噠的,便合攏掌心揉了揉,隨即皺起眉頭,怒吼道:「你這手心熱乎乎的,哪冷了!!!」
李青辭被他吼得一時沒敢吭聲,緩了須臾,握住他的手指晃了晃,小聲道:「人的體溫就是這樣的,這就是冷。」
玄鱗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吼道:「李!青!辭!」
「我雖然不是人!但我不是傻子!少糊弄我!」
李青辭摸了摸鼻尖,不由得訕笑兩聲,心想,玄鱗對人的事情也不是全然不懂。
咳了一聲,他討好地笑著:「別生氣,渴不渴?我給你倒水。」
「不喝!」玄鱗冷嗤道,他一個能翻江倒海的千年水蛟,那一小口水,連他一顆牙都沾不濕。
此時,玄鱗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李青辭想了想,彎腰去拉自己的褲腿,將裸露的小腿抬起來,示意玄鱗看:「我沒騙你,腿真的有點疼。」
玄鱗聞言,低頭去看他,那截小腿上確實有一片淤傷,被周圍白皙的膚色一襯,顯得那塊傷處愈發青紫。
玄鱗嘖了一聲,語氣緩和下來,推了一把李青辭的腦袋:「行了,你睡覺去吧,我走了。」
李青辭一聽,立刻攥住他的手,問道:「你去哪?」
說起這個問題,玄鱗也有些煩躁。
小水潭那兒一絲靈氣都沒了,水淺、地方又小,稍微冷點就結冰,根本就不適合他冬天待。
但是,這一片山脈,除了小水潭也沒有更好的地方了。
「回水潭。」玄鱗道。
李青辭兩手湊上去摟著他一條胳膊,語氣帶著一絲期待的懇求:「玄鱗,要不你留在這跟我一塊睡吧,我有點怕冷,柜子里的厚被子還沒來得及晾曬,我一個人睡覺總暖不熱被窩。」
玄鱗甩了甩胳膊,李青辭跟著晃來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