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年攥緊的雙手逐漸放鬆下來,盯著司寒的眼神沉靜的宛如一潭幽泉。
「所以,你會可憐我嗎?」
司寒卻在這時展顏一笑,周遭盡被黑暗收攏。可宋歸年分明看見,眼前的司寒是明亮的,她在自己眼中的面容是如此的清晰。
「可是,你並不需要別人的可憐。不是嗎?」司寒反問道。
宋歸年沒答話,司寒繼而說道:「我去過你的書房,見過你的字跡。字可見人心,既然你並未自暴自棄於這深淵中,又何須我來可憐。」
「我看見的那個你,是驚才絕艷的你,是遠見卓識的你,是那個雖歷風霜,但仍傲然的你。」
言語之間,宋歸年只覺得心中好像有一塊缺口被填滿。
他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等的,就是這樣一句話。或者說,這樣的一個人。
他從不需要其他人可憐的目光,於是他讓自己渾身都長滿了刺,將過往深深埋藏在心底。
他不容許任何人靠近,因為這個世界似乎並沒有人能夠理解他。
但是司寒的出現是一個意外。
她斬斷了自己周身長滿的荊棘,義無反顧地走到他面前。
「或許,我們真的可以成為朋友。」宋歸年的聲音很低,被風稍稍一吹就散成了碎片。
可還是被司寒捕捉到了。
「那就說好了,今天我們一起被關在這祠堂里,也算是共患難的朋友了。」
宋歸年沉吟片刻,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窗外的雷雨不知何時停了,只留下一點點雨滴滑落樹葉的聲音。
祠堂內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司寒盤腿坐在宋歸年旁邊,托起腮幫道:「也不知何時才能出去。」
宋歸年偏頭看了她一眼,卻不說話。
「怎麼?難不成你想一直被關在這裡?」司寒察覺到他的視線,秀眉一挑,問道。
卻見宋歸年朝著窗戶的地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朝那邊看。
司寒順著他的意思看過去,窗外赫然有一個人影正鬼鬼祟祟地搗鼓著窗欞,不知怎麼,竟真讓他卸下來一塊。
隨即就見窗戶從外面被打開,露出阿竹的臉。
阿竹壓低了聲音道:「少爺,少夫人。」
「阿竹?」
司寒朝阿竹走去,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若是被守門的侍衛發現了怎麼辦。」
阿竹擺擺手道:「少夫人不必擔心我,倒是少爺,最多明日早晨,王爺就會放少爺回去了。」
說著遞進來兩件披風。
「晚上下了雨,天氣涼,祠堂中陰冷,所以我拿了兩件披風來。」
司寒接過披風,壓低著聲音忙對阿竹說:「你快回去吧,一會兒若是被門外的侍衛瞧見了就不好了。」
阿竹還是不放心,復又伸著頭往裡面看了看,見著宋歸年似乎還好的樣子,這才對司寒說:「少爺身子不好,少夫人……」
聽懂他的未盡之言,司寒點點頭,說道:「你放心,出去的時候我保證你們少爺一根頭髮絲都少不了。」
送走了阿竹。司寒拿著兩件披風走到宋歸年身前。
一件展開蓋在他的腿上,一件披在他身上。
宋歸年抓住司寒正給他整理披風的手,「你把兩件都放在我身上,你怎麼辦。」
司寒抽回手,說道:「我是大夫,身體好著呢,倒是你,萬萬不可以再受涼了。」
幫宋歸年收拾妥當之後,司寒隨手拿了兩個蒲團過來,盤腿在上面坐了。
此時夜色深沉,困意襲來,司寒克制不住地打了個哈欠,眼角都染上了水光。
「早些休息,阿竹說明日王爺就會放我們出去了……」
只聽司寒的聲音越來越小,宋歸年低頭看去時,卻見她已經靠著輪椅沉沉睡去。
宋歸年指尖微動,過了一會兒,還是把自己身上的披風拿下來,動作輕柔地蓋在司寒身上。
翌日清晨,天光剛剛破曉,門外開鎖的聲音將司寒吵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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