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恐怕連晚晴還不如。
想到這裡,時榆心口亂跳,冷汗從頭髮根里滲了出來。
看著近在眼前的門檻,她忽然有些抬不動自己的腿,好似前面就是鬼門關。
崔七回頭看了她一眼,無聲催促。
她只好硬著頭皮進去。
「王爺,人帶來了。」
崔七回稟後自行退下去,屋裡只剩他們二人。
時榆看著上首坐著的男人,聞祁一身白袍慵懶地撐在塌几上,指骨分明的手上執著一本書,神色平靜地垂目閱看。
淡泊得似在看花開花落,觀雲捲雲舒,絲毫沒因晚晴的死有任何波動。
而他的肘邊,正是她先前留給小喜的那封告別信。
信里倒是沒說什麼特別的,只說她走了,從此山高水遠,各自珍重,並給小喜留下十兩黃金用作傍身。
敵不動我不動,在沒弄清楚聞祁的意圖前,時榆就站在原地,也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
片刻後,聞祁抬頭,那雙喜怒難辨的黑眸淡淡看了她一眼,轉而落在她的肩上的包袱間頓了頓,又重新回到她臉上,問道:「要走?」
明知故問。
時榆:「是。」
聞祁默了一瞬,似有不解道:「一年之期到了?」
時榆眼珠一轉,不明白聞祁為何揪著她要走一事追問,難道不應該質問她都聽到了哪些機密?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事到如今,時榆豁出去了,坦言道:「沒到,是我累了,不想再繼續試下去,既然過去的一切你都忘了,那就徹底忘了吧,從此以後我們就相忘於江湖,再也不見。」
聞祁盯著她,目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凝下來。
半晌後,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道:「你當本王這裡是何處,由得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話到最後,殺意盡顯。
時榆心頭一凜,強自鎮定地控訴道:「當初想趕我走的人是你,嫌棄我的人也是你,如今我要走了你反倒不高興了。」
聞祁氣息微滯,神色明顯僵了下。
他放下書,手指在上面無意識地敲了一下,沒想到時榆會用他當初的態度反將他一軍。
可此一時非彼一時,有些東西已經變了。
至於變了什麼,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他承認,起初他確實想過擺脫這個麻煩,希望這個女人早點從他的視線里消失。
是從何時起,他開始適應有她在身邊的日子……
昨日密謀,他早已察覺她在外面,不動聲色也只是想看看她會怎麼做。
他想看看她會不會同別人一樣,為了名利輕易背叛他?
可當得知她要走時,他先是失望,繼而憤怒,後而緊張。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只知道那一刻決不能放她走。
她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二人沉默著,空氣沉寂如死水。
沒人知道時榆心中此時此刻有多緊張,聞祁的沉默,就像懸在她頭頂上的鍘刀,隨時都會落下來。
她不知道聞祁在想什麼,不過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定然是不快的。
聞祁遲遲不問她到底聽到了哪些,難道是聞祁並沒有發現她?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聞祁在氣什麼?
「還說什麼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原來你的放棄來得這麼輕易。」聞祁忽然說道。
不知為何,時榆似乎從這句話里聽出了幾分陰陽怪氣。
先是怔了怔,反應過來聞祁還在質問她準備離開的事情,越發確定聞祁昨日或者真得沒發現她,心中不由得大喜。
於是故做一臉哀怨道:「我已經盡力了,或許我們真的有緣無分吧,我認命。如今我無名無分地跟在你身邊這麼久,早已淪為長安人眼裡的笑話,還不如早點離開這個傷心之地。」說完,她眼眶一紅,杏眼盈盈欲泣。
那夜從他房裡濕身出去都被他嫌棄,如今她拿名分堵他的嘴,定能噁心他放過她,反正他巴不得早點擺脫自己。
聞祁卻緩緩展眉,道:「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
時榆一愣,沒反應過來聞祁是何意。
聞祁起身,朝她走來。
時榆不明所以,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戒備地盯著他。
聞祁來到她面前,微微曲頸,半垂著眼帘俯視她。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本王會給你一個侍妾的名分。」
侍妾?名分!
時榆猶如五雷轟頂,驚呆住了。
餘光瞥見聞祁抬起左手向她伸來,她本能地向後猛地跳開,好似他是洪水猛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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