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似乎比夜還黑,切齒道:「沒有。」
姜初妤雙眸亮了亮,又害怕說多錯多,不敢動也不敢言。
顧景淮手掌托著貓身,小白貓的四爪懸空,十分不安地扭著身子喵喵叫,他掌心發癢,忍不住鬆了手。
小白貓落地的瞬間立馬躥了出去,躲進草叢裡沒影兒了。
「呀!」
姜初妤連忙提著裙擺去追,可忘記了自己出門匆忙,穿的是趿鞋,剛跑一步,鞋咻一下飛了出去。
一隻光潔的玉足赫然出現在眼前,比渾身白毛的貓還要白。
顧景淮連忙撇開臉,舉頭佯裝賞月。
姜初妤猛地原地坐下,用衣擺慌忙遮住裸露的腳,耳垂霎時紅了一片,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她不敢向後看,確保腳縮進裙中不會再露出來,才慢慢站起身單腳蹦向飛了的趿鞋,硬著頭皮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壓著嗓子學貓叫吸引小白貓。
幸好小白貓沒跑多遠,就躲在一棵樹後的草叢中,姜初妤喵喵叫了幾聲後,聽見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扒開一看,果然就見它窩在裡面。
「找到了!」
她蹲著把小白貓高舉起來,邀功般給他看,卻見他緩慢地張握著手,唇角繃緊,神色很不自然。
姜初妤心裡最後一絲尷尬也散去了,連忙湊到他跟前關心道:「是不是哪裡被它撓到了?」
顧景淮攤開的手掌中起了片密密麻麻的紅點,看著有些瘮人。
姜初妤有了個不好的猜想,剛要說什麼,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悶悶的噴嚏。
顧景淮下半張臉悶在另一隻臂彎里,與她的視線相匯,俊臉有些掛不住,清清嗓想說自己無事,沒想到一張口又是一個噴嚏。
「……」
姜初妤抱著貓連連後退,驚道:「原來您與狸奴犯沖?早說一聲我來捉就好了。」
「……我也是才知道。」
顧景淮沒好氣地瞥她一眼,每每攤上跟她有關的事,總是為了解決一個麻煩,攤上更大的麻煩。
當年還說什麼她是他的福星,命里犯沖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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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妤給貓拴了長繩系在院中樹下,回房去找他,發現他已合衣而眠。
她貓著腰走到床邊,輕輕喚道:「夫君,醒醒。」
顧景淮睜開半隻眼,中衣松垮地披在身上,稍微一動,流光瀉在他琵琶骨上,成了一汪水。
「又有何事?」
任是脾氣再好的人,被接二連三叫醒,都不可能會有好臉色,何況他脾氣也不算多好。
若是她不說出些正事,那誰也別想睡了。
「您的手呢?我看看。」
姜初妤溫言軟語,一臉關切。
伸手不打笑臉人,顧景淮氣焰消了下去,攤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