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以來鬧的第一回 彆扭,便這麼倉促地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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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時七日的行獵轉眼間結束,皇上在花園中設宴慶祝,席上珍饈野味多為獵來的,經御膳房的名廚烹飪,色香味俱全,乃世間罕有的絕味。
姜初妤從來的那一天開始,就在盼著這頓飯了。
顧景淮因公事,一早去了皇上那裡,午後也不現身,姜初妤索性去找了阿姐,二人相攜入席。
此時已近黃昏,日頭不算太烈。
園中草木芳香宜人,花團錦簇,湖面波光粼粼,岸旁齊整的柳樹垂下茂密的綠蔭,處處皆是好風光。
不像在宮中那般莊嚴肅穆,宴會的氛圍頗為輕鬆,她按照顧景淮之前的吩咐,穿了件規矩的深青色禮衣,高髻上金簪銀釵插成排,眉間開著一朵梅花花鈿,以合歡團扇遮面,由宮女引著款款落座。
有了之前馬球賽的經驗,她已不再那般緊張,即使衣香鬢影的皇親國戚朝自己望來,也自然地回視,或微笑或微微彎腰見禮。
可腰背依然繃得發緊,夫君不在,這寬長的桌案後只有她一人坐著,難免失了些底氣。
況且,這些人看著溫文爾雅,心裡還不知怎麼揣摩她與熙和那破事呢。
不過,姜初妤悄悄掃了一圈,來賓中並未看見熙和郡主的身影,方暗暗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就在她與旁桌不相識的貴婦人快要寒暄不下去時,顧景淮終於姍姍來遲。
男人眉如遠山面如冠玉,身著玄色窄袖圓領袍,腰束蹀躞玉帶,手持一把摺扇,比之平日增了些許風流雅致之韻。
即使早間已見過他這副打扮,姜初妤還是被驚艷得目光黏著他走,看著他目不斜視地走過長長的獸皮地毯,離她越來越近。
他在身邊坐下,她的腰背方鬆了下來。
可剛一落座,顧景淮就把摺扇一開,黑色扇面上白色勾勒的仙鶴栩栩如生,擋住了他的半張臉。
「你身上抹的什麼香?」
「衣上擦了白檀香。」
顧景淮輕咳一聲,皺了皺眉:「有些沖了。」
這一皺眉,落在別人眼中,就是不耐與厭煩。
四周射來的目光如芒,姜初妤怕被人看笑話,硬著頭皮快速回了句:「那我以後不會再用了。」
坐在顧景淮旁邊的貴客沒有眼力見地套近乎:「定遠侯也覺得暑氣逼人吶?」
顧景淮煞有介事地扇了扇,「嗯」了一聲。
很快皇上也到了,宴席開始。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一群獻歌獻舞的美女,歌聲千迴百轉,舞姿美不勝收,與園中百花交相輝映。
姜初妤只顧著享受珍饈佳肴,席上為女眷準備的是桂花酒,味道甘美又不易醉,她不知不覺喝得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