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開摺扇,黑底白鶴的扇面阻擋了大部分視野,略略心安,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確認她無恙後,顧景淮轉而將警惕又薄怒的目光射向住持。
「開棺。」
顧景淮隱含怒意的聲音劈下,住持拭了拭汗,懇求道:「老衲也是接任後才知這無字棺的存在,據說它邪祟得狠,硬要拆除恐怕會惹來禍端,並非是我們不想管吶。」
姜初妤有些迷茫地看向顧景淮。那死嬰是從這來的?那到底與阿姐有沒有關係?
「只是開棺看看,這也不行?」顧景淮依然泰然自若,走過去伸出手指抵在棺蓋上,仿佛真的只是好奇,「反正你們也已經開過許多次了,還差我這一次?」
住持咬了咬牙:「不知大人在說什麼。」
「那孩子被燒成那副樣子,你見了卻不覺得驚訝,為什麼?」他屈起手指敲了敲石棺,沉聲說,「你們早見過了。」
想起死嬰的慘狀,姜初妤看這黑色摺扇都心裡發毛,默默合起扇子站在一旁。
住持緊繃著臉,默了好一陣。
他確實見過,因為這是歷來的規矩。
這裡逐漸成為拋棄死嬰的聖地後,從前的某位方丈無力阻止,又不忍看它們曝屍荒野落入猛獸的肚中,便修建了這座巨型石棺。
可屍體堆得多了、久了會產生臭味,只能隔不久就來開棺焚燒一次,宛如一個煉丹爐。
所以那個死嬰他一看就知道是這無字棺里燒得不太透的東西。
住持認命闔了眼,命左右護法:「開棺吧。」
兩位高僧站在同一側,一人扳著一角,合力推開了棺蓋,就像他們常做的那樣。
顧景淮傾身往裡看了眼,裡面的東西雖都被焚燒過,但他還是聞到了股腐爛的味道,不禁眉頭緊皺,厲聲責問道:「虧你們還是出家人,助紂為虐,該當何罪?」
住持心裡有坎兒,但也不覺得這是罪,狡辯道:「大人明鑑,我等只是為這些夭折的嬰孩立了棺,時時誦經超度,送他們去極樂世界啊。」
「夭折?」他差點被氣笑了,指著一個明顯剛被拋進去沒多久、還未被焚燒過的女嬰,「她脖子上還有手痕,是被活活掐死的。況且這些……」
顧景淮止了口,抬眸看了眼站得遠遠的姜初妤。
她看起來是如此弱不禁風,路過的林中野獸輕易就能將她叼走,眼中卻閃著堅定的光,脈脈回望著他。
於是那句「況且這些死嬰多是女孩」硬生生卡在喉嚨里沒有說出來。
他收斂了目光,掏出隨身攜帶的紗布在劍柄上纏了好幾圈,才憋著氣伸進去撥弄著什麼,看得姜初妤胃裡有些翻湧,連忙開摺扇遮住眼睛。
半晌,顧景淮甩掉紗布,擦起一隻火摺子丟了進去,住持三人屈於淫威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看著火舌在石棺中跳躍、滾動、吞沒所有。
「將這石棺打碎,裡面的屍體就地安葬。」顧景淮黑眸中倒映著點點火光,挑眉看向住持,「封了通向此地的路,能做到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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