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蛇若無毒,肉也不是不能吃。
顧景淮淡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一次卻沒有撫平她燥亂的心,姜初妤咬著牙還擊:「夫君是不是未被蛇咬過?你根本不懂。」
蛇也是,別的事也是,他根本不會屈尊降貴地試圖理解她。
「你被蛇咬過?」他有些吃驚,尋常女子深居閨中,是很難遇見蛇的。
「在渝州的時候。」她放開手,獨自往前走了幾步,並不多說。
顧景淮的目光鎖在她背影上,試探著問:「從未聽過你談起養父母,他們待你如何,不好麼?」
「無非就是寄人籬下會受的那點委屈,不是能單純用好與不好來區分的。」
這也是件他無法領會的事,說也白說。
「之前說邀他們上京之事,怎也沒有音訊了?」顧景淮又問。
「誰知道呢。」
姜初妤踢著石子,發現了一株野菇,欣喜地拔起一看,有毒,又悻悻然扔下。
默了片刻,她開口道:「……他們想讓我嫁給一個比我大二十歲的知縣做續弦。」
她言辭平靜,說出的話如鈍刀子割肉:
「這就是我從渝州偷跑回京都的緣由,也是我……拿著那紙你們都不在乎了的婚約,妄想嫁給你、躲過此劫的理由。你不是問我是否是皇上的人麼?自然不是。」
姜初妤站起身,定定地回望他:
「現在夫君滿意了麼?」
第39章
那蛇隱在盤根錯節的老樹下, 只待哪個稍不留神的獵物路過,竄出去咬上一口。
姜初妤忍下噁心,快步走了幾丈路, 定睛一看,腳下有一截斷竹, 不知是哪個趕路人隨手扔在這裡的。
她撿起來拿在手中,在地上撥弄了兩下,用著還挺趁手, 防防蛇蟲足夠了。而且知道了此處並非無人造訪之地, 敬畏之感少了些, 心下輕鬆不少。
然而……
身後的腳步聲愈來愈清晰, 與靜謐的夜相得益彰, 催生出陰秘的氣氛。
姜初妤攥緊手中竹棍,想抬步繼續向前走, 不叫他跟上來,但獨自走入陌生的黑夜裡,她害怕。
於是就這麼站在原地, 等待他先去到前面探路。
可她聽見腳步聲在身後止住了,頭頂傳來顧景淮透著不悅的聲音:「我不滿意。」
姜初妤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