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淮借著月光上下打量了個來回,挑眉笑道:「害怕了?」
「才沒有!」
她一拽韁繩策馬狂奔,很快就又被他追上,引著她向山上跑。
夜風卷著細碎的塵土撲在面上,姜初妤只顧盯著他背影,卻乍然被風迷了眼,用手搓揉出淚來,好不狼狽。
等到了目的地附近,顧景淮翻身下馬,一轉身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她——
雙眼眼眶紅彤彤的,像是哭過,眼眸清澈如洗卻不見淚光,透著些倔強看著他。
這是怎麼了?
還沒等他發問,姜初妤率先走近他,右手去解左手上繫著的紅繩,上面串著一顆金色的小念珠。
然後不由分說拉過他右手,想將那紅繩系在他手腕上,可尺寸不合適,在她腕上能輕鬆打結的繩好似被砍半,只能繞他手腕一圈多兩個短線頭,根本系不上。
姜初妤微張著口,伸著自己的與他比了比,吃驚道:「夫君,你好粗啊。」
……
知她說的只是手腕,但顧景淮還是下意識偏頭捂住臉,想到別處去了。
他清清嗓,煞有介事地應了聲:「嗯。」
姜初妤從身上摸出火摺子,做了個極冒險的行為。
她一手捏住紅繩的兩端對齊,一手舉著火摺子緩緩靠近,在火苗觸上繩的那瞬間立刻拿遠,火燒出了個死結,這口就被封住了。
她滅了火,滿意地端詳了兩眼正正好好掛在他腕上的紅繩,呼呼吹了兩下:「沒燙著夫君吧?」
顧景淮不明所以,只是唯恐她飆淚,才任由她折騰。
這繩也沒什麼特別的,除非剪短也取不下來,何況一個大男人戴著囉嗦,他有些不滿:「這是為何?」
姜初妤一擼袖子露出自己另一隻手上同樣的紅繩,莞爾一笑:「辟邪!」
哪有什麼要哭鼻子的樣子。
二人牽著馬,一前一後步行著向上走,樹木繁密,繞了半天才來到李書慧的藏身處。
姜初妤不禁腹誹,怪不得她能躲得這麼好,方才來的路簡直是個八卦迷魂陣,尋常人根本找不進來。
那座荒廢的佛寺似乎沒有太多年頭,看無人打理瘋長的雜草判斷,大約不到一年。
寺院很小,只有一個殿,兩旁是寮房,現在其中一間有微弱的火光,映著一女子人影。
幾個男人守在門前,聽見外頭有動靜互相對視一眼,易子恭示意另外兩人繼續守著,自己握著佩劍,無聲走到寺門後屏息凝神。
此時,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響起:「就是這裡嗎?」
隨後,他家世子帶著一與少夫人面容相仿的男子進來了。
「參見世子……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