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的狐狸對上千年的,總是棋差一招,既如此,他們骨氣也上來了,打算告辭。
誰知馬剛跑出幾里,就聽身後有個聲音如穿雲箭射來——
「姜姐姐!」
姜初妤勒馬回頭,秀眉一抬,吸了半口氣驚道:「莫非你是…孫公子?」
來人正是孫牧遠,穿得像只花孔雀,臉上也好像擦了粉,露著虎牙痴痴笑著,正喜不自勝地上下打量著她:
「姜姐姐一點兒也沒變,還是那般漂亮。」
姜初妤大大方方接了他的誇獎,扶了扶幃帽,掀開半邊紗來笑道:「是麼?可有故人頭回見我,卻沒認出來呢。」
「是哪個眼睛叫鷹啄瞎了的人?」
姜初妤噗嗤一笑,當著顧延清的面,不好再調侃此事。
「姜姐姐,我已得父親允准,此次由我代父去助你們。」
孫牧遠收斂起笑,向來不羈的臉上難得嚴肅起來。
「當真?那真是太好了,都說虎父無犬子,孫小將軍定然也驍勇無雙。」
姜初妤笑眯眯地恭維著,這幾句話顯然叫孫牧遠很受用,一揚馬鞭,跑到了他們前頭。
「咳咳…咳!」
馬蹄捲起的塵土散入風中,顧延清沒做準備,被嗆得咳嗽不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犯了癆病。
這條捷徑是人跡罕至的荒路,經過幾日烈日的曝曬,路旁鮮少的植被也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
孫牧遠聽他咳得如此慘,堪堪勒馬,示意他走前頭,自己在後:「你就是那個顧老二?有點遜啊兄弟。」
顧延清想爭辯,馬屁股卻被人重拍了一下,邊咳邊衝到了前頭。他面子掛不住,雙腿一夾馬腹,策馬狂奔了幾里,以顯雄姿。
可一回頭,卻見後頭那二人慢悠悠地小跑著,兩匹馬齊頭並進,那孫家公子不知說了什麼,逗得他大嫂笑彎了眼。
不對勁!
男人的直覺嗅出一絲貓膩,顧延清連忙掉轉馬頭向後,沒那個本事擠到中間,只好走在大嫂身側,也與她話起家常。
路過花叢時指著路邊野花問:「大嫂,你看這花是不是你與大哥院裡門口那株是同一種?」
午時歇息找家飯館填飽肚子,他放下筷子忽然來一句:「也不知大嫂你不在身邊,大哥他有沒有好好用膳。」
孫牧遠冷笑一聲,損道:「幾年不見,你大哥怎麼這麼沒用了,飯都不會吃。」
姜初妤忍了他倆一個上午,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啪一下把竹筷拍在桌上,一字一頓:
「你倆都給、我、閉、嘴。」
兩個男人像兩只鵪鶉般老老實實不做聲了,暗地裡互相瞪了瞪,滿眼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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