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閃爍,糾結了許久:「小姐,他們會被斬首嗎?」
姜初妤也不知,她也有些於心不忍,遂可憐巴巴地望著「護衛」。
顧景淮不為所動,姜初妤見狀只好捏著他衣袖拽他遠走幾步,踮著腳悄聲說道:
「你也別怪春蕊,其實想想也能理解,嚴炳這人雖是個登徒子,可對於情竇初開的年紀來說,他外形不錯,性格又有些恰到好處的壞,很容易撩撥女孩子芳心的。」
哦?
顧景淮眯了眯眼,雖然他不知春蕊芳齡幾許,可應與她差不多大吧?容易被嚴炳這種人撩撥放心的姑娘之中,也有她嗎?
還有,「恰到好處的壞」又有何深意。
他滿腹疑問,卻只能憋著,若直接問她,怕是只會被冠以不解風情、不懂姑娘心意的誤會。
顧景淮挺直身,一臉領悟透徹地點點頭:「刑部我不好插手,只能去說說情,不保證結果。」
姜初妤將話轉給春蕊,見她聞言鬆了口氣,也不再愁眉苦臉,莞爾笑道:「多謝夫君。」
顧景淮在她二人之間掃了一圈,什麼也沒說,默默跨上馬鞍,等她們坐進馬車,輕甩馬鞭,向著興業坊的方向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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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馬車終於停在顧府門前,姜初妤卻忽然不敢下去了。
她方才在車內收拾了一番,勉強看得過去,可她面不施妝,高高盤起的烏髮上也只剩幾根算不上十分金貴的簪子,衣衫也髒兮兮的,裙邊還有泥漬。
這副樣子若被人瞧見了,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怎麼做人?
最怕婆母若看見,她更是不得待見了。
「夫君可以先把面具借我戴嗎?」
她欲哭無淚,可憐兮兮地求他。
這面具於他已無用處,顧景淮抬手解開腦後繫繩,露出英氣的眉眼,轉腕拿著面具想她面上扣去。
在僅僅離她粉嫩無妝的面頰一寸之處,他忽然頓住了,視線定在掌下的白色面具上,腦海中卻驟然閃過一張黑色罩全臉的面具,好像他曾給她戴過。
熟悉的腦痛襲來,這次卻不十分劇烈,顧景淮眉頭微抬,心中暗喜,這是否說明他快要恢復記憶了。
他的手遲遲不落下,姜初妤探出頭去,眨巴著眼瞅他。
顧景淮失笑,把尚帶著他體溫的面具安於她的面上,在腦後打了個結,損道:「醜媳婦總得見公婆。」
得到的回答,是她在他腹上來了記輕錘。
扣門後,來開門的小廝倒吸口氣,向內里喊道:「世子少夫人歸家了!」
「噓!你小點聲!」
姜初妤恨不得拿個錘頭把他砸暈。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又被她壓下去,不妥不妥,在山裡待了幾日,她竟也變得暴躁兇悍了,可這裡是鎮國公府,她……要快些適應回少夫人的身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