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它:「夫君可還記得這香囊的故事?」
「這不是我們初識不久後你贈我的麼?那之後我便一直佩著了。」
「……」
她嘆了口氣,鬆開香囊,搖頭說不對。
「我們幼時相識不假,可自我父親去世後,我便離開京都去渝州投奔舅家了。」她紅唇張合,吐出的話語字字誅心,「直到成婚不久之前,我們才復又遇到。」
顧景淮仿佛無法理解她的話,眼中驚愕與迷茫交織起伏,久久回不過神來。
「……你不是一直住在顧府麼?」
昨日他抱著她踏入府內不多時,頓覺十分熟悉,好像在更年少的時候也曾抱著她於院中廝混過。即使未想起那些畫面,僅僅找回冥冥之中的感覺,便足以心情愉悅,以致大笑出聲。
這回輪到姜初妤哭笑不得:「我倒也想問夫君,你又不記得具體的事,怎麼這麼篤定?」
風路過她兩鬢時帶起碎發飄向腦後,但人在他的庇護下不動如山,顧景淮卻覺得她在被風逐漸吹遠。
他張張口,也不知如何解釋,索性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相比之下,塞北的風要厲害多了,初去時常削得他臉龐生疼,難睜開眼,後來也就習慣了。
可現下這溫和的疾風迎面劈上,卻讓他狼狽不已,本想清醒一番,反倒更加糊塗,不知是否身在夢境中。
「我就是知道。」
他迎著風說,不知與誰聽。
姜初妤猜也知道這樣說與他聽,定會刺激到他,於是十分體己地給他留了獨自待著的時間,去了他的營帳中等待。
她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趁熱打鐵,能多讓他清醒幾分是幾分。
可幾個時辰一晃而過,姜初妤在沾著他的氣息的榻上迷迷糊糊睡到酉時,翻身下榻撩起布簾一瞧,外面桌案後沒有男人的身影。
兵器架也沒有動過的痕跡,刀劍如數陳列著,應該不是去打仗了。
那還能有什麼事,讓他這麼久都不見人影?
莫非進宮面聖?或是……
姜初妤出帳探了探,目光一寸寸掃過在外活動著的人,還是不見顧景淮的身影,只好走向一位離她最近的將士,見他露在甲冑外的衣衫顏色與其他人有異,像是有品階之人,或許知道些消息。
那人目光飄忽,見她步步走來,緊張兮兮的,死死攥住戟,先開了口:「回夫人,末將也不知將軍身在何處。」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這個?」
「這……將軍吩咐我守在這裡保護好您。」
幾問幾答,皆答非所問。
姜初妤徹底惱了,心想夫君忒膽小,三十六計走為上,躲她躲到要旁人打掩護。
「你若再不說,我便親自去找,把這裡都搜一遍,還怕找不到?」
那人最終乖乖吐出實情:「孫將軍用過飯後又開始高熱,昏迷不醒,顧將軍和幾位軍醫一起守著他。這事將軍似乎不想讓您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