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身價值不菲,夫人可想好要怎麼陪我?」
他大手虛握上她細嫩的頸,試圖讓一個醉鬼的腦袋重新活絡起來。
姜初妤被他的反問喚醒了幾分神志,泛著酒氣而朦朦朧朧的水眸慢騰騰地眨了一下又一下,忽然扁起嘴,委屈巴巴地問他:「你怎麼不叫我皎皎了?」
顧景淮一愣。
然後手足無措地去接她的眼淚。
姜初妤很少哭起來沒完沒了,奈何酒勁上頭,如在夢中,遂放肆了許多。
「我都知道了……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讓我有孕,你早就想好了,要讓誰先生下嫡長子對不對?」
顧景淮也甚少遇到全然一頭霧水的境況,不禁懵然:「啊?」
他不回答,姜初妤就一個勁兒問「對不對」,像個蜂群嗡嗡作響,顧景淮沒辦法了,伸手捂住她的嘴。
她倒是停下了,可淚流得更洶湧了,打濕了他的掌邊。
顧景淮聽見她含糊的聲音控訴著:「你也不親我了,以前你不會……這樣。」
是有一回,他以吻封了她的唇,讓她再不能說出刺他的話來。
顧景淮記得很清楚,他們的每一回親吻:
他看到孫牧遠居然也有一封婚約書,氣得昏了頭,控制不住醋意吻她;他患得患失,帶著不安吻她,問「你為什麼不回應我」;還有孤山中星夜下,情難自禁又滾燙的吻……
可這些都是那個記憶錯亂的顧景淮做出來的事。
他現在不僅恢復了記憶,還撿回了臉皮,有時想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會如一痴郎般直白地表達愛意。
就連房事,這些日子他有意克制後,也反思自己前些時候是否做過火了。
可他不知道,他越貼近傷了腦袋前的自己,夫人就越不安。
姜初妤還在控訴:「你都不願與我行房了,看我整日喝那苦湯藥,是不是在笑話我?」
顧景淮抹淨她的淚,慌忙解釋:「我只是怕你太累而已。」
奈何醉鬼什麼都聽不進去,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抱頭縮起身子:「完蛋了,我要被妾室害死了,你能不能把我葬在我爹娘的墓旁……」
這都什麼跟什麼?
顧景淮雙手捧著她的臉,用力以額撞向她的,頗響的咚一聲後,終於得到了暫時的寧靜。
「是我不好,讓你覺得不安了。」
他啞聲道歉。
姜初妤呆呆盯著他。
「為了補償皎皎,你想要什麼,或是讓我做什麼?什麼都行。」他淺嘆了口氣,單膝跪於榻上,她面前,「只要你別哭了。」
姜初妤抬手指上他胸前:「你。」
顧景淮挑眉,「確定?不反悔?」
她點頭,率先做出行動,向前一撲差點一起滾在地上。
「等酒醒了,你可別罵我白日宣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