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下意識想矢口否認,可她剛說過的話還盡在耳畔,連忙解釋:「我不是要背叛您,只是、只是盡心希望您與姑爺重歸於好,好好過日子。」
「我就知道,他既然想到讓阿姐勸我,想必也肯定收買你了。」
「奴婢沒有被收買,只是姑爺看上去誠心誠意,是真把您放在心上的,才同意幫他。」
「算了,計較來計較去,也沒什麼意思。」
姜初妤躺下身,腰邊緊靠著滾滾睡了個綿長幽靜的午覺,一人一貓仿佛被結界罩著,再無人敢叨擾。
春蕊默默嘆口氣,去客房找男主子復命。
「夫人氣您騙她。」
滾滾入門後,顧景淮束手無策,只好將寶押在春蕊身上,見她人來,雙眼亮了亮,可惜等來的竟是句廢話。
「我自然知道,我讓你幫我留意的,是如何能哄好她。」
「奴婢也不知。」春蕊雙膝磕在地上,恭順又惶恐地垂著頭,「奴婢斗膽,請您別再讓奴婢打探夫人的情報了。」
顧景淮默了幾息,無奈地擺擺手:「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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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漸漸熟悉了新環境,倍感新奇,精神的時候會在臥房跑來跑去,偶爾跑出院子兜一圈再回來,慵懶地伸著四肢,任由侍僕給它擦爪子。
姜初妤窩在房裡不出去,顧景淮也不敢進去,如此一來,二人竟有足足兩日未打照面。
顧景淮多年研讀兵書,漸漸明白夫妻之道也是相通的,你來我往,講究鬆弛,適當留些空間,不能把人逼得太近。
可明日就是十五了,總要一起吃頓團圓飯吧?這樣下去,幾時是個頭?
臘月十四日晚,待所有人都歇下,府內除了夜間值守的僕役外無人活動的時分,顧景淮退開客房的門,向著後院正房望了望,大步向前走。
臥房與客房之間糊著的那張看不見的窗戶紙,他必須要去捅破。
此時,滾滾正安安靜靜地睡在腳榻邊的蒲團里,白日玩累了,它睡得很沉。
姜初妤卻睡得有些不穩,她夢見滾滾變成了老虎那麼大,一跳撲在她榻上,長長的絨毛似無數隻手,將她捆住,怎麼掙扎也動彈不得。
實在太難受了,她不停翻轉著腦袋,轉了一會兒,慢悠悠醒了,才知是夢。
然而——
怎麼她身上真纏了個人?
若不是對他太過熟悉,她真要大叫喊人了。
二人面對面側身躺著,顧景淮雙手雙腳並用,一個人就是一隻天羅地網。他身上暖乎乎的,與滾滾的那種暖,卻不太像。
姜初妤叫了好幾聲夫君,愣是叫不醒他,索性張口死死咬住他頸上一塊肉,才把人弄醒。
「……皎皎?」顧景淮雙目半睜,失神了片刻,眼中似有濃濃迷霧,「我不是在做夢吧?」
「夫君自己說呢?」姜初妤咬牙切齒,「這回又是算出夜間有雨?打雷?」
「不,是我患有夢行症,不自覺走來這里的。」
「哈?你以為我還會信?你是不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