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這話,可真難叫人說出口。
姜初妤暫且咽下, 走在顧景淮身後,恨不得將他盯個洞。三兩步走上通往臥房的玉階,她看見顧景淮邊走邊脫下鶴氅,聽見他問站在門柱旁的下人「這幾個時辰沒人登府?」, 心裡漸漸打起了鼓。
若說方才還有些僥倖, 可還未進入屋內,二人披在身上的大氅都率先脫下,倒是從未有過的事。
他莫不是真起了白日宣淫的心思?
姜初妤先一步進了屋, 後背靠上屋柱,緊了緊衣裳, 欲言又止了片刻,終究磕磕絆絆地開了口:「夫君就這樣等不及嗎?」
顧景淮一愣,長眉蹙起:「竹楦偷偷告訴你了?」
「這跟竹楦有什麼關係?」
「那你怎會知曉?」
「你、你這麼急著回來,還脫……總之,你想做什麼都寫在臉上了,一看便知。」
即使姜初妤對魚水之歡本身並不厭惡,可拿在檯面上說就另當別論了,她臉皮薄得一掐能流出粉紅色的水,是羞赧之色。
可這幾個來回,她被繞得暈乎乎的,他們說的好似並非同一件事。
顧景淮對上她迷惑又防備的目光,有些好笑,聽她說得這麼沒頭沒尾,看來是還不知道的。那她所謂何事?
二人彼此探究的視線連成了一條看不見的細線,上面懸著鈴,稍有風一吹便能叮噹作響。
那風便是竹楦。
「世子、夫人,校場清出來了,您現在就要移步嗎?」竹楦端著顧景淮的護臂,躬身問道。
細線斷了,姜初妤倏然回神,將不該想的事拋之腦後,隱隱期待了幾分:「什麼?」
「早看出來你不願回府,在輦車裡就沒精打采的。」顧景淮向竹楦使了個眼色,不緊不慢地裝戴好護臂,拿了另一雙走近她,「帶你去活動活動筋骨,解解悶如何?」
「這個好。」姜初妤握起拳來遞過去雙手,任他為自己套上護臂,佩好後,左右繞著腕瞧了瞧,上面畫著的對稱的金鶴栩栩如生。
可按理說,護臂材質偏硬,調整不了尺寸,他的東西怎會不大不小正正好地卡在她纖細不少的手腕上?
姜初妤問出此話,顧景淮挑眉笑道:「有什麼稀奇,這本就是給你做的。」
「給我?為什麼?」
「我之前不是說過麼,你若想做女將軍,我親自督你練體。我也是最近才想起來,就讓人給你做了這護臂。」
「真是好瞞了我。」姜初妤止不住愛撫,滿眼盛著驚喜,「這尺寸也合得很,你趁我睡著時偷偷量了?」
顧景淮單側劍眉高揚,難得浮現出挑逗的神色,語中含笑:「我還需要量?」
他虛握了握手掌,「我一手能捉住你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