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胭本想將這事兒繞過去,但她實在低估李氏的慈母心腸,若是以往李氏才不會同她把話說的那麼明白,因為她學著程同濟的毛病,嫌跌份。
李氏見她面露為難之色,語氣就凌厲起來,「胭姐兒這是不願意」
「母親容稟,並非女兒不願,只是我並未收到賞花宴的請柬。」程胭垂著眼眸,語氣里滿是為難,「永寧郡主的賞花宴參加宴會的人數,都是早早就定下的恐不會臨時更改。」
程胭說的不是假話,李氏也知曉這並非推脫之語,只是她依舊不死心,女兒的事情落了空,兒子的事兒,總不能再落空。
便同程胭說起青山書院的事。
程同濟那天沒把話說的太明白,是顧及自己的臉面,但李氏今日在程胭面前已沒了臉面,就不在乎多丟臉一回。
開口便求程胭想法子讓自己兒子進青山書院念書。
像是知曉程胭會推脫,李氏便率先開口,堵了她的話,「胭姐兒雖已是嫁出去的女兒,可家中兄弟姐妹才是您的血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您總不能一朝飛上枝頭,就徹底的舍了娘家。」
「豈不是叫人寒了心。」
李氏的聲音極冷,程胭只覺得頭疼,上一回程同濟沒將話說的太直白,程胭尚可裝傻。
如今李氏說的明白,她還得想想怎麼穩住她。
不會有什麼人來給自己解圍,她要依靠的,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母親說的哪裡話如何就是舍了本家」程胭垂下眼眸,低聲的開口,「我自然記得自己姓什麼。」
「若是我有能力,當然也願意提攜弟弟妹妹,只是我才成親不過三日,就要同夫家說這些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程胭的語氣輕輕緩緩,仿佛是經過深思熟慮一般,「何況這件事傳揚出去,難保旁人會多心。」
「多什麼心」李氏滿不在乎道。
「旁人會說程家的姑娘和夫家不是一條心,成親才三日就迫不及待的為娘家謀好處。」
可程芮尚未成親,程家的姑娘名聲有礙,她最受影響,程胭知道這話沒有什麼說服力,李氏的確疼愛程芮,可比起程芮來,還是能傳宗接代的兒子來的要緊。
但今日還有程芮在,李氏不在乎的,她會在乎。
一聽這話瞬間著急起來,不願李氏繼續說下去,「娘,長姐,外頭的賓客都已經到齊,我們就別在這裡杵著,還是招呼客人要緊。」
李氏心中有些火氣,只覺得程胭不識抬舉,但一想到她如今身份,只能將諸多情緒藏在心裡。
程芮生怕母親不放人,便親親熱熱的挽著程胭的手出去,李氏自然不好阻攔。
但一出李氏的屋子,程芮就甩開了手。
程胭樂的清閒,也沒想和她扮演什麼姐妹情深的戲碼,宴會已經開始,她帶著春蘭一道去聽戲。
不遠處,程芮和她的小姐妹熱熱鬧鬧的看著戲,明明是她的回門宴,而她卻是最置身事外的一個。
雖然周圍沒有一個熟悉的人,可她至少是鬆了一口氣,不用去應付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