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洹一進屋就發現程胭坐在榻上發呆,春蘭采荷在外頭同越洹請安,聲音並不輕,意在提醒程胭。
但程胭好似沒有聽見
不然為何毫無反應
越洹在門邊站了好一會兒,見程胭是真的沒有聽見,才一撩衣擺踏進屋內。
越洹沉吟片刻,便出聲喚她,「程胭。」
程胭聽見動靜,猛然抬頭看過去,瞥見站在屋內的越洹,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世子」
她臉上的詫異根本隱藏不住,越洹瞧見之後只覺得新奇,他會出現,難道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越洹抱著臂,似笑非笑道:「覺得奇怪」
程胭下意識的點頭,又飛快的搖頭,她無意識做出這樣的舉動,很快就反應過來並不合適。
僵在原地。
她瞧著很是局促不安,越洹有時候會覺得奇怪,他看著應當也不像是欺男霸女之徒,緣何就讓妻子這般的戰戰兢兢
越洹從不是一個願意勉強自己的人,心中有疑惑,自然要弄清楚,他看著程胭,皺著眉問道,「你怕我」
程胭猛然搖頭,「沒,沒有。」
「那你緊張什麼」
她不知該做什麼回答,垂著眼苦苦思索,手中絲帕被她緊緊的絞著,纏繞上了指尖。
不多時就將指尖嘞出一道青痕,她力道不小,仿佛不知疼痛一般,越洹看著她這般對待自己,眼神中露出些許無奈。
他眼眸微沉,快步的走到程胭跟前。
程胭有些驚訝,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卻生生的止住,只是茫然的看著他,「世子」
越洹沒有說話,徑直伸出手抓起她的手腕,三兩下解開了絲帕,「不疼」
程胭這才發現指尖上的痕跡,原本就緊張,如今更甚。
「疼疼的。」
「疼還這般繞著我以為你是不疼的。」越洹有些摸不准她究竟是什麼心思,說話語氣自然不怎麼好。
夾雜著些許嘲諷。
但程胭不知是不是聽不明白,竟認認真真的回答他,「方才沒有注意,沒感覺到疼。」
越洹:「……」
越洹捏著她的手腕,掌心中傳來溫潤的觸覺,他低著頭看過去,程胭沒有掙扎,越洹也並未第一時間放開手,如今鬆開未免顯得有些矯情,他便沒再理會,反而大大方方的問道,「你方才在想什麼」
程胭方才在想要怎樣當一個合格的妻子,但這話她無論如何是說不出口的。
她想說自己沒有在想什麼,但這般明顯的推脫之詞,莫說是越洹,便是她自己都不會信。
程胭略略思索,便給出了另一個理由,「在想過幾日的賞花宴。」
「永寧郡主送來了請柬,邀請我和母親一起參加宴會。」程胭的聲音不算大,有些軟綿綿的。
她說話時都不怎麼敢去看越洹,生怕丈夫看出自己的心虛。
越洹倒沒有注意到她躲閃的神色,見自己的問話她都有好好的回應,心裡頭那股若有若無的鬱氣,到底是消散了些。
他兀自放開了手,坐在一旁椅子上。
程胭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開始糾結,想著這會兒是不是應該要給越洹泡茶,但她不知越洹平素喝什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