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緒初有本部實打實的實權,要想造成現在這種三方牽制的局面,就只能削弱穆世鴻的實力。
穆世鴻臉色已經黑到扭曲了。
於柳冷冷道:「這庭樾還真是厲害,死了也不忘把水攪渾。」
穆蓉已經樂過頭了,手指按著眼尾的皺紋,腦子裡算了算,忽然發現28%的豬肉好像已經分完了。
她笑容頓收,有些不安,又不敢置信地問:「那緒初呢?」
律師說:「至於孟緒初先生,穆庭樾先生特意囑咐過,說您喜歡讀書,他書房裡的珍貴藏書千餘冊,全部贈與您,這會兒已經裝車送去您現住址了。」
室內霎時安靜。
眾人不約而同地愣住了。
紛紛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穆庭樾不是喜歡孟緒初得很嗎?就送一屋子破書?
穆蓉捂著嘴:「你、你沒搞錯?」
「當然沒有,」律師笑著,把公證書給秘書室長看了看,秘書長也點頭:「確認無誤。」
和其他人一驚一乍的反應比起來,孟緒初平靜地過分,他沖律師點了點頭:「多謝。」
律師也禮貌回應:「不客氣。」
宣讀完遺囑,秘書長送走律師,代替董事長宣布,由於股權結構變動,將在下周的集團大會上重新選舉代理董事長。
「選舉結束後,新的管理結構將會在集團官網面向大眾公開,」秘書長笑著說:「今晚耽誤大家寶貴的時間了,大家可以儘早回家休息了。」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孟緒初客氣地告了辭,率先離開。
室內落針可聞,只餘眾人驚愕未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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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內穆庭樾是不是毛病!」
「就特麼的不能啥都不給嗎!」
「送送送,送尼瑪一屋子破書,我往哪兒放啊!」
孟闊喋喋不休的罵聲響徹客廳,孟緒初按住他的肩,長嘆一聲:「消停會兒吧,罵一晚上了。」
「我就想不通啊,他成心的吧!」孟闊氣得不行,又賴在孟緒初身邊撒嬌:「哥吶,你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把那麼多書恁進來的,屋裡沒地方放,只能擱地下室,地下室又髒,打掃費了好半天力,給我累得……」
「好好好,辛苦你了。」孟緒初哭笑不得地拍著孟闊的肩。
江騫端著水過來,就被這副畫面刺得深深皺起眉頭,一言不發上前,彎腰,伸手,抓住孟闊後衣領,一提一甩,孟闊眼睛一花,再睜眼已經被扔到了地上。
他不可思議地睜大眼:「不是老江你幹嘛呢?!」
江騫把水杯遞給孟緒初,在他身邊坐下,雙手自然捂住他的肚子:「這麼晚你不睡覺?」
「我我我!」孟闊想剛懟回去,但對上江騫鋒利的視線又發慫,只能哭唧唧找孟緒初做主:「哥你看他!」
孟緒初失笑,按了按太陽穴:「睡你的覺去。」
見親愛的好哥哥也不偏心自己了,孟闊本想再說兩句,只是孟緒初臉色確實不好,眼底透著疲憊。
孟闊張了張嘴,到底沒有繼續折騰他,嘆了口氣,自己拍拍屁股站起來,問:「那你還去地下室看看嗎?」
孟緒初握著水杯,臉色微微一頓,而後自然地喝了口熱水,搖搖頭:「沒什麼好看的,那麼多書一晚上能看多少,先睡覺吧。」
說完,把水杯放回江騫手裡,起身上樓。
深夜,燈火悉數滅盡,整棟宅子陷入沉睡的黑暗,地下室的燈卻亮了起來。
和所有不常有人的角落一樣,地下室燈泡瓦數極低,光線昏暗,孟緒初在一屋子堆棧的書里慢慢走著,目光像在探索著什麼。
所有人都覺得穆庭樾留給他一屋子書很奇怪,孟緒初當然不會天真認為那個人只是為了滿足他讀書的愛好。
但他又確實想不出來,書里還能藏些什麼,只能漫無目的地四處看看,或許能發現的特別的。
大約半個小時後,孟緒初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撥開一堆厚重的英文原著,在夾縫裡發現一個文件袋。
袋子不新不舊保存得很好,但看上去至少也有一兩年的時間了。
孟緒初拆開塑封,從薄薄的文件袋裡取出幾張彩印紙,是五份簡歷,但上面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文件袋上沒有標明字樣,簡歷里也沒寫他們到底應聘哪個崗位,孟緒初微微蹙眉,將五份簡歷逐句通讀一邊,忽然就怔住了。
雖然只是來歷不明的很普通的簡歷,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體格健壯,都有拳擊格鬥全國甚至全球的獲獎經歷,甚至還有有兩個曾經的雇|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