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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瀾音盯著那一點灰屑,原本無神的瞳眸終於有了些動靜,她隔著棺木望了片刻,慢慢伸出手將那一點灰屑輕輕擦去。指尖下的肌膚尚未完全僵硬,緊繃的皮膚沒有一絲溫度。

冰涼的觸感激得江瀾音猛然收回了手,她看著棺槨里的人問道:「季知逸,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肯起來?」

屋內無人應答,江瀾音捻了捻指尖,酸澀之感自肺腑躥涌而起:「你不是說想讓我一直做將軍府的主母,替你打理將軍府麼?」

「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與傅棠是什麼關係,對你又到底是怎樣的情意麼?」江瀾音立在棺木旁,忍著眼淚看向躺於棺內的季知逸道:「騙子,你一點也不想知道,你言而無信。」

屋內依舊一片寂靜,良久後一聲低咽響起,纖瘦的身影靠著棺槨慢慢滑落,江瀾音抱緊自己蜷曲的雙腿,將臉完全埋入了自己的雙膝之中。

連綿的抽噎之後,那對靠著棺木的瘦削肩膀慢慢停下了抖動,許久後靜謐的屋內才響起一聲低語:「季知逸,我想一直做季夫人。」

白燭搖曳,這一聲祈願無人應答。

江瀾音靠著棺木仰頭靜坐,庭院外傳來一聲聲通傳——

「陛下駕到!」

「恭親王到!」

江瀾音撐著地面扶站而起,她回頭看了一眼雙目緊閉的季知逸,轉身迎向庭院。

明黃的轎攆在院門口處停住,張公公上前意欲攙扶宣慶帝,宣慶帝擺擺手拒絕道:「朕自己走。」

恭親王自側後方而來,見宣慶帝自行上前,輕笑一聲假意關懷道:「前些時日聽聞皇兄身體不大好,臣弟甚是擔憂,如今看來皇兄已是安康,真乃喜事一樁。」

「是麼?有勞皇弟掛念。」宣慶帝腳下微晃,恭親王抬手攙扶道:「皇兄小心,臣弟攙著你。」

宣慶帝本想推拒,恭親王攙著他慢步往前走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也難怪皇兄這兩日身體大好。」

「喜事?」插於廳堂門口處的招魂幡隨風旋轉,宣慶帝掃了一眼恭迎在院側的臣子,眯眸看向恭親王道:「皇弟這話倒是將朕說迷糊了。」

「塞北大捷,寒漠投降,北邊戰事平息,這難道不是大喜事麼?」恭親王虛扶著宣慶帝的手臂,抬眸詢問道:「不知皇兄是如何所想?」

宣慶帝陰沉著臉輕聲冷哼,恭親王低首扶他步過門檻:「皇兄當心腳下。」

「妾身參見陛下。」江瀾音上前行禮,宣慶帝擺手示意她起身,一雙長眸直盯向廳堂內那口烏木棺槨。

恭親王跟隨宣慶帝一同靠近棺槨細看,待看清棺內的季知逸後,面上鬆懈不少。

宣慶帝看了眼已堆滿香灰的香爐,這才向身後示意:「張維勝,取香來。」

張公公正要去取香,江瀾音已點了香奉至宣慶帝手邊。待宣慶帝與恭親王皆持香祭拜,她對門外的杜管事道:「杜管事,你帶諸位大人、公公去庭院吃茶吧,好生招待。」

沒有宣慶帝的指令,張公公不敢妄動。恭親王則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手下道:「你們都去庭院處等候,本王與陛下、季夫人閒聊一會。」

見恭親王揮退手下,宣慶帝望了一眼候在院外的南府軍,心下稍安,隨即也揮手示意道:「你們也去院裡等候吧。」

江瀾音接過丫鬟遞來的茶水糕點放至桌案,宣慶帝與恭親王看了一眼皆未觸碰。環顧四下,宣慶帝皺眉詢問道:「怎麼這裡只你一人?季雲姝和軟香她們呢?」

「雲姝自聽到兄長死訊後,便一病不起。軟香娘子有了身孕,也不宜來此。至於魏娘子,方才也因悲傷過度而昏厥,現下尚在屋中休養。」

江瀾音眉眼低垂道:「陛下可是要見她們?妾身這便差人去喊.......」

「不必了。」宣慶帝不甚在意道:「既是身體不適,便讓她們好好休息吧。」

一直沉默的恭親王四下打量,隨後看向江瀾音寬慰道:「生死自有定數,季夫人也莫要太過傷懷。」

「王爺之語,妾身明白。」江瀾音抬眸冷淡道:「生死自有定數,妾身之命,仿佛也是早已定局。當年塞北局勢大好,慶谷一戰,妾身的父兄屍骨難尋。如今塞北好不容易恢復安寧,妾身的夫君卻又與父兄一樣,戰死在塞北前線。」

清麗的面容盡顯悲拗,江瀾音抬眸直視宣慶帝道:「陛下您說,是否天意如此?」=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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