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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昭容家裡不大,兩進三間的小宅院,前面待客,後面住人,一眼就能看到底。
她母親王氏出來門首迎客,四十來歲的年紀,面黃肌瘦,臉頰微凹,略有些嘬腮。
上下打量了靜臨一遭,又看了眼她身後的翠柳和銀兒,她方才沖王婆一咧嘴,道:「這位就是柳家娘子了吧,生得真俊。」
因是旌表貞女的場合,靜臨今日打扮得極規矩,頭上只插了個半新不舊的銀簪子,淺粉色的蔻丹藏在孝服的寬大袍袖裡,足下也換了雙素麵繡鞋。
自忖並無任何不妥,她亦有禮有節,微笑道:「夫人謬讚了。」
王氏一笑,木頭面孔彷佛才有了一絲活人氣,「我們是本分人家,平常素淡慣了,也不愛在打扮上頭費心思,趕上這麼隆重的場合,一時真有些無措,又怕外頭人不守規矩,帶壞了家裡的風氣,虧得娘子會這個手藝,有勞了。」
靜臨的微笑凝在臉上。
王氏渾然不覺,一面將人往後院引,一面道:「昭容是個守規矩的孩子,慣常是足不出戶的,是以不能親自相迎,各位高鄰莫要見怪才是。這邊——」
兩進院子走到底,原來盧昭容竟不住正屋,而是在後園子裡另闢了一座二層繡樓住著。
這小樓還是盧昭容夫婿亡故那年建造的,距今已經有八個年頭了。木頭上面的朱漆褪了大半,成了病懨懨的磚色,檐角和牆根也有了風蝕水腐的痕跡。整座小樓孤零零的,仿佛是被流放至此,被這蕭瑟衰敗的秋園一襯,更顯淒涼。
靜臨看得心裡發堵,銀兒和翠柳看過來,俱都面露不忍。
「昭容啊,快開門,柳家娘子來了!」
王氏頭前領著眾人上了樓,語氣頗為歡喜,「來,快請進。」
熱絡里隱有三分驕矜。
二樓的房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盧昭容靜靜地站在門口,不言不語,無聲無息。
靜臨駭得後退一步,虧得翠柳在後面扶了一把,方才沒有沿著樓梯滾落下去。
她並非無理之人,只是目光所及太過悚人,以至於一時失態。
盧昭容的臉已經全部變形。
左頰上那處血窟窿已經成為一枚雞子大小的深坑,四周疤痕攣縮,扯著一側的眉眼向下耷拉,鼻翼和嘴角卻被牽起,乍一眼看上去,好像是在陰惻惻地詭笑,分外可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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