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他……過得不好嗎?」
戚氏問道。
靜臨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我也這麼問了,我說,『夫君,你現在好不好啊,你跟我說說,也好教我們放心。』」
「他怎麼說啊?」
「唉!大郎一味搖頭,什麼都沒說。可我看出來了,他心裡揣著事呢,要不然也不能給我託夢。」
「唉!」戚氏重重嘆了口氣,聲音也哽咽了,「定是在下面沒銀子花了!可憐我的兒!我這就去買些黃表紙和金銀元寶,晚上給他燒了,也省的他受苦!」
戚氏倒不磨蹭,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
瞅著她到了門口,靜臨又遞了一句話追過去,「他是沒說話,可是後來,他做了個奇怪的動作。」
戚氏又顛顛地回到之前,「啥動作。」
靜臨垂下眼睛,起身,學著柳茂的樣子,「他就這麼站著,臉兒朝南,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東邊,不住地搖頭。我著急呀,問他,『大郎,你想說什麼?』可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忽然間就起了一陣大火,我急得伸手去拉大郎,可是大郎眨眼之間就被那火焰給吞了,唉!」
「吞了?」戚氏悵然若失,自言自語,「咋能給吞了,這夢啥意思……」
靜臨微微搖頭,「接著兒媳就驚醒了,原來是趴在妝檯上睡著了,看窗外才三更天。再回到炕上,就再也睡不著了。怕吵了您休息,也沒敢聲張,就一直琢磨這個夢的意思,始終也沒想明白,這才與您說了,想著和母親一起參參。」
戚氏皺著臉,顯然是將這個夢掛在了心上,想了會兒忽然看向靜臨,半笑不笑地問:「不會是你扯謊的吧?」
靜臨忽地站起身來,一扭臉兒,冷冰冰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兒媳是最信神佛的,沒事扯這種謊作甚!母親不信,就當我沒說。」
說完,氣哼哼地回房去了。
戚氏被她搶白一頓,老大窩火,心裡終究是信了,又呆呆地坐了半晌,依舊沒想明白,「得了,明天去廟裡問問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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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平袖著那枚淡紫色的荷包,始終心神不定。
趁先生不注意,還是沒忍住拿到手中,遞到鼻子前,使勁嗅了嗅。
淡淡的茉莉花味,摻雜著一股熱騰騰的脂粉氣,溫熱地炙烤著他的臉,將他的白嫩麵皮一下子熏紅了。
柳文龍用胳膊肘拐一拐旁邊兩人,用眼神示意他們,「看柳平。」
下了課,目送先生走出去,學裡幾個人呼啦啦將柳平圍住,其中一個眼疾手快,一把將那荷包奪到手裡,嬉笑道:「呦!真香啊,你們聞聞!」
其餘幾個人將荷包拿到手裡,謔浪了幾句,馬上發現裡面有碎銀子,一人分一塊兒,荷包就見底兒了。
「還給我!」
柳平漲紅了臉,像是燒紅了的河豚。
「這么小氣啊,這點錢,請哥幾個喝一頓都不夠,還好意思往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