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不循卻將沅君之物棄如敝履,反倒將那小寡婦的東西視若珍寶,憑什麼?!陸夢龍想到方才自己竟還帶著妒忌和遐思揉捻那小寡婦親手縫製的被子,就不由得一陣噁心。
他忍不住站起身來,忿然指著段不循,「你長人心了麼?」
「你發癔症了?」
段不循不耐煩地嗤笑一聲,又重新躺回到柴草堆上,擺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態。
陸夢龍覺得自己真像是個笑話。上趕著給沅君遞信,告訴她不循入獄的消息,勸說她先邁出一步,指望著她能得償所願,與不循終成眷屬……到頭來,竟然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麼?
那麼,沅君這麼多年的等待算什麼?段不循遊戲花叢、至今未娶,又為的是什麼?
陸夢龍熱血上涌,感到一陣難以壓抑的憤怒,岩漿一樣,滾燙地從心中裂隙中翻湧而出,還未熔化旁人,先已將自己傷個半死。只是,目光觸及段不循嘴角那抹冷淡的笑容,這滾燙的岩漿便霎那間凝固住了。
緊接著,一股鋪天蓋地的難堪徹底淹沒了陸夢龍。
心愛的女人,奉若神明的女人,她鍾情於另外一個男子,而這男子偏又對她不屑一顧。
更巧的是,這男子又是自己的至交好友。
「好、好、好!」
陸夢龍後退兩步,連道了三聲好,嘴唇氣得發抖,「你有種,算我賤!」
直到他奔出牢門,將門閂上的鐵鏈摔得震天響,段不循依舊是那個姿態,那副表情。
他自問於情之一字上從未對不起任何人,便打心眼裡討厭旁人的自作多情,因此寧願冷笑以對,連解釋一句的功夫也不願意花。
謝琅對此間彎繞並不關心,見這番無意義的對峙終於結束了,便忙不迭追問,「你果真是故意的麼?」
段不循「嗯」了一聲,餘光里見到謝琅俊美的眉眼逐漸變得凝重,不禁一笑,「對不住,清和,教你失望了。」
「為什麼?」
謝琅面色之難看比陸夢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自問並非讀死書、認死理的腐儒,因此便能從段不循的放浪不羈和桀驁不馴中識得士人風骨,由此聲氣相求,以至莫逆。
和他一起成為劉黨,也並不只因師徒門生之故,更因為認同劉階的政治抱負和施政主張,至少是大部分認同。
而為了實現這些主張,用些手段、耍些心機,走一些迂迴的道路也是在所難免。
謝琅自始至終,都將道與術區分得很開。=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