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日漸消瘦,肚子卻愈發見長,到九月末的時候就成了一口鼓囊囊的小鍋。花昭摸著她的肚皮嘆道:「你這小娃娃真不省心,你娘身上那點肉都教你搶過來了。」
靜臨笑呵呵道:「它爹就生得人高馬大,它怎麼會小呢?」
這個時候花昭就不言語了,名安和翠柳也不敢說話,馮象山躲到屋外頭去,只有陸夢龍附和,「兒子隨那廝就罷了,要是閨女生了他那副體格子,往後可就難找婆家了。」
靜臨垂眸而笑,輕輕撫著肚子,「那也不怕。」
大夥都瞞著她,什麼都不告訴她,可是有些消息是瞞不住的:謝清和沒了,劉階乞休告老,高和重登首輔之位,新任司禮監掌印太監不叫鄭珏,而是叫李山,端午第二日王恭廠附近發生了大爆炸……一年之內京城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他還能安然無恙麼?
靜臨其實什麼都明白。
可是臨行前他親口告訴過她,「你只管隨著老馮走,路上無論聽到什麼風聲都不要胡思亂想,我也不會給你遞消息。記住了,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一旦這邊的事情辦妥了,我就會立即動身去綿竹找你。」
他雖然總是騙她,可她還是覺得這句話可信,她的男人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他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那她就等他,直到等到他親赴這個約定為止,哪怕這等待要持續一輩子。
除夕那日胡天胡地,她還以為他是素久了忍不住,此刻想來卻是抵死纏綿。她求他,「不要了」,他半真半假地在她耳邊低語,「乖,不能不要,我要讓你要個夠。往後一想到這一刻,你就再也看不上旁的男子了!」
他這是死了也不想放過她,要讓她為自己守一輩子。
靜臨想到這些就會笑,心裡罵他是個自私自利心腸狠毒的王八蛋。他還不知道那兩日的胡作非為已經教她再次有了身子,若是他知道了,以這人厚臉皮的性子,一定是要自吹自擂的。
孕中無事的時候她便給孩子繡兜兜,繡好一塊兜兜再繡一方帕子,想著這樣就能堵住那人的嘴,免得他再與孩子爭搶了。
十月的綿竹楓葉如燒,竹林如海,小城街頭巷陌儘是香甜的桂花味。樹蔭下常有人聚在一處打葉子牌,一打就是一整日,直到黃昏時炊煙都升起來了,他們的婆娘操著一口又快又軟的四川話喊人,這些人方才拎著小板凳和紫砂壺,慢悠悠地走回家去吃晚飯。
這裡的人管懼內的男子叫「耙耳朵」,還說凡是耳朵軟的男子都怕婆娘,靜臨聽了便忍不住回想段不循的耳朵,好像也沒有多軟,她有點記不清楚了。連他的樣子都有點模糊了,日日閉眼後都要想,可是人卻是不禁想的,越想面目就越是模糊不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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