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舌帽拍拍他的肩膀,笑:「多謝。」
「不用客氣。」
「誒,那日本人好像一直在盯著傅義看呢?」忽然,身旁另外一個大邱的瘦高個說。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探過去,樹下的日本人站得一動不動,但腦袋就像金應國的小風扇一樣來回晃。陸橋轉頭一看,其實是傅義在場地里躥來躥去。
鴨舌帽笑起來:「多稀奇的事兒!人家是主角,看兩眼那不是正常。」
瘦高個也收回目光,一邊喝水,一邊賊眉鼠眼地四處打量。
因為太猥瑣,鴨舌帽沒忍住搗了他一拳:「有屁快放。」
瘦高個捧著胸口,哎呀哎呀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哦,我聽說,傅義這個電影,是自費拍的。」
鴨舌帽:「你這不放屁。誰都知道。」
看他要打,瘦高個連忙高叫:「但那是因為華水北!」
聞聲,陸橋敏銳地捕捉到:「華水北?」
兩人一同望過去,問:「你不知道?」
陸橋一臉茫然。
瘦高個解釋:「你們仁川總部嘴都這麼嚴麼?傅義有個老師,叫華水北。年紀五六十歲吧,是個小老太太,說是好像是什麼著名舞團的團長,傅義能有現在這齣息,據說都是華水北把他當關門大弟子,親自調教出來的。」
「但是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兩人分道揚鑣了。傅義被華水北逐出了舞團,開始在國際的舞台上自己獨自打拼,什麼都要壓過華水北一頭。他之所以拍這個紀錄片,也是因為前不久,國內那個知名的導演,拍了一部華水北的,讓她大火了一陣。你說連這都要比,兩人的關係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聽著,鴨舌帽在旁邊補了句:「這個我倒是聽說過。華水北右腿上的傷,好像就是當年傅義開車撞的,兩人一個比賽,為的就是不讓她得冠軍。」邊說,邊齜牙咧嘴地比刀抹脖子,意味深長,「兩個人你死我活啊。」
聽著,一旁的瘦高個連忙搖頭,一頓嘖嘖嘖。
陸橋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聽著,直到兩人又開始罵領導他才收拾文件離開。
-
午後,場地幾乎已經完全被敲定。
陸橋拿著大邱方面的文件,死活都找不到金應國的人,於是只好先把大邱部分的詳細報表報給場地商。
戴墨鏡的日本人還站在原地,陸橋走上去,用剛才谷歌翻譯器上現學的日語打了聲招呼:「お元気ですか?」
日本人看過來,點頭示意。
雖然他戴著墨鏡,但依舊大致能分辨出他的年紀。無論是穿著還是皮膚狀態,都象徵著這個人年齡不大,估摸著,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他脖子上有塊紅色的蝴蝶胎記格外明顯,陸橋盯著看的時候,日本人還刻意拿防曬衫的領子遮了遮,問:「何か問題でも?」
陸橋:「English?」
日本人:「OK.」
陸橋拿出手中一沓報表,忽然想起鴨舌帽的囑託,千萬要和日本方面詳細核對。
於是開口問:「It#039s about stage construction. Can I have a copy of your records?」
日本人的目光在陸橋臉上停了五秒,而後:「I don#039t know what you#039re talking about.」說著,伸手就搶過陸橋的一沓資料,力氣很大,搶得陸橋猝不及防。
繼而,陸橋低下眼睛,瞥見日本人身後凳子上的厚厚一沓紙張。
「What?But I hear that——」陸橋伸手要翻閱,忽然間,年輕的日本男人突然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吼著陸橋:「NO——!!」
可是他吼得已經晚了。
當他伸手去抓陸橋手腕的時候,陸橋已經碰到了那堆紙張。
緊接著,日本男人拉著陸橋的手猛地一甩,於是一張張白紙就被他噌得一下揚起來,散成漫天的白蝶。
在紛飛的紙頁中,陸橋睜大了眼睛。
那一張張白紙上根本不是什麼報表,全都是人物素描。粗糙的硬鉛筆痕跡里,有的紙頁上的在笑,有的紙頁上的人在生氣憤怒,甚至有的紙頁上的畫像渾身不著寸縷。
而每一張畫上的人物都長著一張臉。
那張臉叫傅義。
第15章 你今晚不回來了嗎?
傍晚的黃昏,活動場地上一陣歡呼。結束的時間比預計的要早得多。
人影散亂間,陸橋搜尋著傅義的身影。
奇怪,從剛才問答環節結束之後,陸橋就沒看見他的人。
忽然,鴨舌帽猛地拍上來:「嗨!找什麼呢?」
陸橋轉身,望他:「你看見傅義了嗎?」
聞聲,鴨舌帽也開始四處尋找:「傅義?剛才不是還跟你們仁川的小金毛一塊的嗎?餵——!黑子!」說著,手放在嘴邊向不遠處高叫。
鐵架堆里直起來一個壯漢,回:「滾你媽的!你再敢這麼叫?!」
鴨舌帽不以為意,繼而問:「主心骨兒呢?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