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記者的問答還在繼續。
他越深挖地問,傅義就顯得越是興奮。
一種陸橋從來都沒在傅義身上感知過的情緒,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臉上。
「的確。他很會照顧人,很溫柔,很典型的日本男友。」
一種溫和、親善,像是冬天在太陽底下曬過一整個下午的棉被。
陸橋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不自覺咬緊了牙根。
文檔中圖片的內存實在太大,向下翻頁的時候不經意地卡住,陸橋異常煩躁地在手機上猛戳兩下:「媽的。」
下一刻,一張三日月和傅義曾經同框的照片加載出來。
陸橋的手指頓住。目光先是被傅義燦爛的笑容引去,而後緊接著,他看著傅義的手緊握著三日月的手掌。背後是琉森湖碧藍色的湖面,兩個人嵌在景中,仿佛就像是一對天作之合。
陸橋平著眸子望向三日月明蓮,沮喪和悲傷都被一種更為強烈的情緒沖淡。
他連傅義的手碰都沒有碰過。
更別說就那麼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鏡頭。
「喜歡溫柔的是嗎?」陸橋嫉妒地勾起唇角,心煩意亂地抓了下耳邊發,「知道了。」
緊接著,剛才在舞台互相推諉責任的SEL後勤,已經商討完畢。正要走開。裡面那個高大得像山一樣的司機總是那麼沒有禮貌。
一看到他,陸橋一下子就想起三日月在車上的監聽器。一想到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的三日月和監聽器,他就煩得要死。
等等。
忽然間,一個想法猛然刺進傅義的腦海。
那個監聽器。
如果說三日月想從監聽器里,獲得傅義有關的信息。那麼他為什麼不能夠反過來利用監聽器,故意去給三日月傳達錯誤的信息呢?
忽然間,所有散亂的思緒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於是他連忙開口,叫住傅義的司機:「미스터 드라이버?」
聞聲,司機停下腳步,轉過頭,看了一眼是陸橋:「哦,我記得你,你是傅義的隨行助理。可以說中文。怎麼了?」
陸橋撓了撓耳廓,笑著問:「傅先生讓我來問問你,他的車修好了嗎?」
司機回答:「嗯。好了。」
陸橋試探性地問著:「那你們檢修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你是指什麼?」
陸橋隨口:「只是突然爆胎。感到很意外。」
司機淡淡:「的確是很突然。這輛車從我接手就沒有壞過。但還好我總是提前準備條備胎,放在公司的貨車上。」
陸橋他頓了下,又問:「你一個人修的嗎?」
「是。怎麼了?」
「確定一切都安然無恙嗎?」
司機有些不耐:「你們不相信我嗎?」
聞聲,陸橋又立刻:「沒什麼。辛苦先生你了。剛才傅先生特地讓我囑託,等下活動結束,就坐那輛車回酒店。請你提前停在一樓,傅義先生務必要坐在他的座位上。」
「喔。」司機悶悶地答應了聲。
兩秒後,他盯著陸橋的嘴,指了下:「你嘴唇破了。流著血。」
聞聲陸橋連忙用手指楷去,笑起來:「沒關係。不會只有我一個人痛的。」
司機盯著他又看了兩眼,轉身離去。而後陸橋跟著他的步子同行。
空蕩蕩的舞台幕後。
片刻後終於走進來一個助理,因為太黑看不到路,抬手「啪」一下按開懸掛在架子上的射燈。
燈光亮開的一瞬間,幕后角落里驟然出現的人影把他驚了一跳:「誰?!」
片刻後,一臉陰沉的金應國轉過身來,望著他。
見狀,助理連忙如釋重負:「金組長。是您。您在這裡是做什麼?」
金應國沒回答他的話,轉而問著:「總部給你發的文件,你還有嗎?」
小助理問:「是關於三日月明蓮的和解書嗎?有的。」
「拿給我。」
小助理有些猶豫:「金組長你——」
「就讓那日本人去找傅義攪局。」
金應國死盯著陸橋離去的道路,沉默了許久後,陰狠地低罵道:「你這輩子永遠都要跪在我腳下。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