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到他們山南水北去跳舞,華水北出錢供養我們到成年。我們也是滿心期待著那麼做了,一直以來,我們很多都不叫她老師,而是叫她媽媽。她以慈善募捐的名義,在社會上收割了好多土豪的資助,其中政府的補貼也不少,賺得盆滿缽滿,然後用這些錢,繼續她山南水北那個舞團繼續開辦下去。」
「一開始我們以為是好事,但後來漸漸發現就不對了。」
「等到她那個舞團徹底擺脫債務危機的時候,她就開始把我們這些孩子往外趕,說我們沒有舞蹈天賦,不能浪費她的糧食花她的錢。但我們被她領養,都已經過完手續了的,我們沒有地方可以去,給辛村收留所打電話,那邊的人說收留所的壓力也很大。當時我們那些人,基本都十一二歲,很能吃,已經很大了。我們沒有地方去,就想賴在華水北的地方不走。」
「但那個女人實在毒辣。叫上黑社會的人,拿著棍子,在晚上我們睡覺的時候來打我們,把我們一個個都趕出去,讓我們流浪大街。你說,你們那個領頭的女的,乾的這叫人幹的事嗎??」
聞聲,陸橋頓了頓。
他沒想到照片上那個辛村竟然有這麼多複雜的秘辛。
旋即又問:「你不是說死了人嗎?怎麼死的?」
張田一雙眯眯眼忽然變得沮喪:「怎麼死的?還能怎麼死的?我們之中有的人,在當時就被打得半死,也沒有錢去醫治。我們商量著要回金沙江邊,但我們沒有錢,就一路走著回去,當年是零幾年,下南方的路非常亂。我們遇到過騙子,遇到過人販子,還有的老闆看我們無依無靠,就蠻不講理地把我們拉去給他做黑工,稍有懈怠就被打得半死。」
「快看到金沙江的時候,我們就還剩下了三個。我,巴圖,三朵。」
陸橋挑眉:「傅義?」
張田鄙夷地撇撇嘴:「對。他現在就叫這個名字。背叛我們,投奔華水北。成了大明星了。」
陸橋又追問著張田,問了許多話。
雖然他答得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但從他的神態和話里不難猜出故事的走向。
無非就是他獨自一人漂泊打工。
傅義被華水北收養。
而巴圖不知所蹤。
如果只剩下他們三個的話,那麼傅義讓張田去找巴圖也可以理解了。畢竟他們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人,沿著以前留下的些許線索尋找,或許要比尋常人來得容易一些。
再加上張田看起來非常缺錢也沒有正式工作。
傅義的二十萬委託對他來說是一個非常上等的選擇。
陸橋低垂著眸子:「所以你知道巴圖了?他在哪兒?」
聞聲,張田立刻很怪異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陸橋也同樣迷惑看向他:「不是嗎?」
「線索斷了。根本連巴圖的人影兒都沒找到啊!」
忽然,陸橋一頓。
喉嚨里驟然間像是被人塞了個蘋果喘不上氣。
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找到巴圖。
那麼傅義家裡的那件陌生黃色外套,就不會是他的。
所以昨晚傅義對他說的那些話,完全有可能是他的氣話。故意說給他聽。
想到這兒,陸橋心裡忽然生起一絲異樣的歡喜。
緊接著,忽然——
「為什麼是你來?三朵呢?他怎麼不來?」說著,張田警惕地看著陸橋,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好像已經說了太多的話。
已經從張田的嘴裡知道的差不多了。
沒有必要和他耗費下去。
緊接著陸橋起身:「今天就到這裡吧,謝謝你的配合。」
但沒想到張田拉著他,不讓他走:「我、我問你話呢,三朵呢?」
陸橋回望著張田的手:「怎麼?想留我吃飯?」他盯得張田有點怵。
張田繼續壯著膽子,嘀咕了句:「我知道你是誰。」
陸橋依舊笑眯眯的:「我是誰?」
張田劃拉著手機,碎屏幕後面面前看出是傅義和陸橋前幾天炒cp的官宣圖。
磕磕巴巴:「你……你是他老公!」
聞聲陸橋忽然笑起來。
突然發現眼前這個賭徒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一說到他感興趣的話題,陸橋又站定:「我是。怎麼了?」
「所以你倆是一夥的。」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