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真巧趕上來,問:「張姐。」
冷不丁張姐被嚇了一跳,立刻轉身像是只受驚的老母雞,白了他一眼:「幹嘛?」
陸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張姐在他身上上下掃視了一眼,像是某種審視。陸橋被她看得有點莫名其妙,旋即問:「怎麼了嗎?」
張姐冷哼一聲,語氣不太好:「哪敢。」說著轉過身,把貨車車廂里的一堆火摺子抱在懷裡,「哪敢勞駕您呢。」
陸橋:?
臉上還是笑著,問:「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嗎?」說著他要幫張姐拿東西,她本來不願意,但是奈何不住陸橋的力氣和她實在懸殊。
張姐砸吧了兩下嘴,雙手環抱於胸前:「你還敢來?」
陸橋被她訓得一頭霧水。
張姐面色微怒:「你自己的私生活不檢點也就算了。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盯著人家孔工,在傅經理的眼皮子底下,是個什麼意思?你自己亂也就罷了,現在倒是在挑撥起來我們多年戰友情誼了?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就不成!」
陸橋臉上的不解甚:「什麼跟什麼??」
話音未落,背後的李斯忽然湊上來,一個肩膀衝撞開了陸橋,順勢接過了他手裡的一堆道具。幾乎是用搶的。
然後他連看陸橋都沒看一眼,直接對著張姐:「這些東西也和景造放一起嗎?」
張姐點頭:「嗯。但一堆放,別混了。等會開場的時候要在舞台前後二十厘米的地方點上,你先去舞台看看,有沒有能插棍的地方。」
李斯:「用真火啊?」
張姐沒好氣:「前天開會的時候,陸舟不是和總經理敲定了嗎?怎麼?沒帶腦子?」
李斯:「不是。之前彩排的時候不都是用恆溫景造嗎?怎麼這次——」
張姐應聲打斷:「舞台方不允許唄。別廢話了。」
李斯點了下頭,旋即一溜煙兒抱著火摺子跑走了。
陸橋剛湊上前兩步想幫忙搬點兒什麼別的東西,隨口聊著:「這次用真火嗎?那演員們的服裝道具是不是——」
張姐立刻老母雞護崽一樣上來,先他一步:「可別。別勞煩您了。」
陸橋手裡接著就空了,有點尷尬地站在原地。
張姐冷哼一聲,看著他:「有些事,都是成年人了,咱們就不說破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說著轉身就走,沒有給陸橋半個字的解釋餘地。
陸橋木然地站在原地,袖下的雙拳緊握。
他咬著唇,張姐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
「陸舟。」
他下意識地腦子裡就想到這個名字。
如果不是陸舟又給他們說了什麼,為什麼連張姐都突然對他這幅冷淡??既然他都能給張東遠劇組的人發那種郵件,為了逼迫他回家,陸舟還有什麼能做不出來的??
陸橋焦急地咬著手指,手機屏幕上和傅義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下午。
昨天傅義沒有回家。給他發消息打電話也不接,只有佟欣隱隱吐露出來傅義去陪幾個編曲編舞老師加班了。
但不知怎麼,陸橋心裡就是感覺到惴惴不安。
會不會……陸舟也跟傅義說了什麼?
想著,拇指指甲上的一小塊死皮被陸橋不自覺地撕咬下來。鮮血一瞬間從皮肉里綻放,直到流到右手虎口上,陸橋才感覺到疼。
忽然。
「咚——!」一聲驚雷般的爆響突然從身後驚起,陸橋被驚得一跳。他循著聲源望過去,昨天他抬過去那隻紅色的大漆鼓被重重摔在地上。兩個年紀不大的小伙子在一旁慌張。
張姐聞聲立刻湊上去,高聲:「哥,兩位哥,再三囑託過這些東西都很重要,這到底在幹嘛?」
兩個小伙子立刻七手八腳手忙腳亂。
張姐:「行了行了,趕緊抬起來看看有沒有壞,然後快點放進去吧。」
「誒。」答應著。
抬起來的時候大鼓底下落了點黑色的塵灰,張姐檢查了下看鼓面沒問題,連忙催促著兩個小伙子進了劇院。
-
劇院裡面。
正式的演出是下午,上午彩排。
裡面的人比外面的更忙,兔子一樣竄來竄去。還是後頭像是尾巴上點了火在追的那種。
陸橋在人群之中瞥見孔工的身影,立刻叫住:「孔工!你看到傅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