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語畢,通向婚禮舞台的大門被打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大門處,室內的燈光已經關閉,只留下一束追光落在門前,彼時還沒有身影出現。
兩秒後,聚光燈下出現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婚禮進行曲已經響起,兩個身影向前走動,賓客們終於看清了燈光下的人。
「現在大家看到的是我們今天的花童。隆重向大家介紹,這位「超齡」花童是我們新郎的妹妹——周欒。」主持人的介紹讓婚禮現場被笑聲包圍,前來參加宴會的人看著女孩都笑得前仰後合。
周欒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她拿著花籃與其說是在撒花瓣,不如說是在砸。她是真想把這些花瓣換成石頭,全砸在周逸軒的腦袋上。
「欒欒,笑啊。」周欒經過母親身邊的時候,朱麗用手在嘴邊比出一個微笑。
看著她的樣子女孩也只能勉強擠出笑容來。
直到新人出場,笑聲才逐漸小了一些。這時大家的焦點都集中在了周逸軒和莊妍的身上。周媽身邊的賓客一邊向她道賀,一邊誇獎著台上的那對郎才女貌。
周欒好不容易熬完了人生中最艱難的五分鐘,剛想跑路卻被司儀攔下。
「一直到儀式結束前,你都不能走哦。」司儀小聲對她說,隨即又拿上話筒對台下的賓客說,「讓我們祝福這對新人!」
婚禮現場再次掌聲雷動。
酒店的暖氣不是很足,之前作為花童被眾人矚目的周欒還覺得有些燥熱,現在乾脆變成背景板站在舞台上反倒冷了起來。她看了看身邊的小花童,人家穿著厚厚的外套自然不冷,一個人到處亂跑開心得很。倒是她冷得都有些哆嗦了。
好巧不巧周欒看見朱麗腳步匆忙地從舞台邊經過。
「媽!媽!」本來人就多聲音又嘈雜,加上周欒不敢太大聲地喊,她怕她一大聲把賓客的注意全引了過來。這導致朱麗壓根兒沒有注意到自己快要凍死的女兒,就這樣徑直從她身邊走過了。
女孩無望地嘆了口氣。她心想估計都不用等到周逸軒婚禮儀式結束,她應該就已經被凍死了。
就在這時,女孩忽然感受到有陌生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她低頭,一件深灰色的西裝外套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衣服上瀰漫出她熟悉的淡淡茶香。
周欒是一個對香味很敏感的人。和周逸軒日常用的那些讓她聞到就要眩暈的香氣比起來,這個味道從來就像沈時嶼這個人一樣只會讓她安心。
女孩抬頭的時候,男人正在低頭幫她整理衣服,他溫柔開口:「冷都不知道說一聲?」
「說了,但我媽壓根兒沒時間管我!」女孩的語氣俏皮可愛。
男人輕笑。
沈時嶼的外套穿在女孩身上自然是偏大。她乖乖站著,男人耐心地幫她將衣袖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