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男人立刻將車靠邊停下,「那我們現在先去醫院。」
「我說了我要回家!」周欒的語氣裡帶著怒意,這股怒意沒有持續很久,很快就積攢成為眼角的淚意。
沈時嶼一愣,他不知道周欒為什麼忽然間生這麼大氣。他也顧不得周欒的阻攔摸了摸她的額頭,她微微發燙的額頭讓他不由得眉頭緊蹙。
「你在發燒。」他擔心地開口,「我可以送你回家。但你要等我一會兒,我買點藥再回去!」
沈時嶼依舊是如尋常般的溫柔,可是他越溫柔卻讓周欒覺得越是無法喘息。
「我不需要!」女孩倔強地說。
「如果你不聽話的話,那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男人的態度忽然變得強硬且堅決。
周欒生氣別過臉去,冷冷地說:「隨便你!」
沈時嶼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周欒的身上:「估計過會兒就要覺得冷了,把衣服蓋好。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男人從車上離開,下車去買藥。
那件外套上沾滿了沈時嶼的味道,瘋狂地刺激著她本就不堪一擊的淚腺。
可她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在沈時嶼面前流淚,因為——那樣會顯得她更加的可憐。
於是她便將男人的衣服放回原位。
她的動作幅度很大,幾乎是將沈時嶼的衣服甩回的原位。忽然聽見「叮咚」的細微聲音,是某種細小的金屬物質落在汽車腳墊上發出的沉悶聲音。
周欒隱約看見有什麼東西從外套里飛了出來,她尋著聲音彎下腰去找。
駕駛座的角落裡,一個她從沒見過的墨綠色耳釘出現在面前。她沒有耳洞,這自然不可能是沈時嶼送給她的禮物。耳釘也只有一個,看來是別的女人遺落在沈時嶼衣服里的。
周欒看著耳釘的顏色和款式腦海里只想起了一個人。
許寧。
一瞬間,她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她的手扶住心臟的位置,只覺得那裡痛得厲害。她不想再在沈時嶼的車裡多呆一秒。
於是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打開車門。剛巧一輛計程車從她的面前經過。
攔下,上車。她沒有回頭,動作一氣呵成。
……
坐上計程車沒一會兒,她的身子漸漸發冷,這下才讓她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發燒了。
明明十分鐘的車程,她卻有種經歷了長途旅行的疲憊感。等回到家的時候,渾身上下是徹底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於是回到房間倒頭便睡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醫院。吊瓶里的水還在不緊不慢地往下滴。
「欒欒,現在怎麼樣啊?」周父一見到女兒醒過來,立刻趕到她身邊,擔心地問。
周欒眉頭緊皺,聲音虛弱:「爸!我怎麼在醫院?」
「你啊,這麼大個人發燒都不知道。人都燒糊塗了。」朱麗滿眼的心疼,嘴上卻依舊不饒人。
周欒剛醒來沒什麼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