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能出來自在遊玩一趟。
誰料天降暴雪......舜華不滿地看了紀襄一眼,聽她說了蓬萊宮有不妥後,她心裡一直有些毛毛的。
午後,三人加上公主的婢女綺羅坐在一塊玩牌。
紀襄忍了忍,還是道:「我仍是覺得蓬萊宮中有不妥。」
舜華撇撇嘴道:「不就是冷了一些麼,山里本來就冷。」
見公主不高興了,驪珠悄悄碰了一下紀襄的手臂,示意她別說了。
紀襄朝她笑笑,繼續道:「依我看,可能是行宮的建造出了問題。」
話罷,蕭驪珠和燕舜華都詫異地看向她。
二人思索片刻,驪珠恍然大悟,輕輕一拍手:「阿襄說的對。」
燕舜華皺眉:「你是說蓬萊宮,建造時工部偷工減料了?」
紀襄點點頭:「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不一定是真的。但我想這極有可能,山中或許會很寒冷,但不至於連聲響都如此大。」
「紀姑娘說笑了,這是皇家行宮,怎會有人敢偷工減料呢?」公主的婢女綺羅見她一直皺著眉,出言反駁道。
舜華將信將疑,抬抬下巴,道:「你出去瞧瞧可有不對勁的地方?」
聞言,綺羅領命而去,冒著嚴寒出去了。但她又不是工匠,哪裡能看出有什麼?她張望了一會兒,雕甍畫棟,飛檐斗拱,殿宇如星坐落在連綿山脈中,怎麼也瞧不出不妥當的地方。綺羅打著哆嗦,回屋回稟公主。
二公主一哂,沒有再說什麼,沒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驪珠在她走後,憂慮地看了紀襄一眼。
然後,她便驚訝地發現,紀襄竟然完全不在乎二公主可能生她氣,方才也沒有要為自己出言不當道歉的意思。
驪珠不是很怕得罪二公主,但紀襄一直很怕得罪貴人啊!
她錯愕之後,仔細想了想,突然發現自己的好友改變了許多。自然,紀襄還是和往常一樣,溫柔可愛,待在一起時如浴春風。但她與人相處時,似乎大膽了不少,和太子妃,和幾個公主都能談笑自如。
甚至可以在御前給皇帝做事。
因著紀襄在她面前一直都很自在放鬆,她都要忘了紀襄大多數時候的拘謹沉默。
驪珠若有所思地看著紀襄,她倒是更喜歡她現在這樣,本來就沒什麼好害怕的嘛。
而紀襄完全不知道一旁的好友在想什麼,也沒顧著二公主的情緒。
她仍是覺得蓬萊宮的建造極有可能出了不妥,如此肆虐暴雪,會不會出事故?
紀襄抿了抿唇,嚴肅地和驪珠說了她的顧慮。
聞言,驪珠思忖片刻,為難道:「可我們也不能自己下山去,眼下雪這麼大,誰也走不了。公主剛才聽了你的話,不大高興。畢竟是她提出要來蓬萊宮的,或許覺得被掃了顏面......」
但她亦是覺得紀襄的話有道理,想了一會兒拍手道:「這樣吧,我派個護衛現在回行宮去,和我爹娘說一聲。我爹娘的見識總比我們兩個強,讓他們定奪是否要上報或是來查看。」
紀襄點點頭,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道:「麻煩他去和我的婢女畫墨也說一聲吧......」
她停住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驪珠笑嘻嘻道:「知道了,讓她轉告給章序是吧?」
紀襄一怔,沒想到驪珠竟然會這般聯想。可她想不到該如何反駁,含糊了過去,鄭重叮囑道:「讓他告訴畫墨。」
驪珠點頭,招手讓婢女上前來,傳下去她的話。
如此一來,紀襄心中的不安驅散不少。
風雪不停,二人窩在屋內下棋。晚膳時,有個年長的宮人進屋收拾炭盆時嘟囔道:「幾十年了,沒見過這麼大的雪。」
話雖然輕,紀襄聽到了,心念一動,讓她上前來,笑著問她是不是司陽人。
宮人搓著手,咽了口唾沫,用力點頭稱是。她一直在蓬萊行宮中,還沒有服侍過貴人。
紀襄讓她坐下,讓她說說這附近有沒有出過什麼奇人異事之類的。
宮人自稱姓劉,受寵若驚,推辭了兩句才虛虛坐下。
驪珠在紀襄耳旁輕笑道:「你怎麼會愛聽這些?」
紀襄小聲道:「我們平常都沒機會出京城,即使來行宮也都只能待在宮裡,全然不知京城外是怎樣的,就當長長見識了。」
她去過漢陽,雖然只過了一夜,但路上風景和這次經歷已經令她很開心了。
驪珠一聽,也來了興致,催著劉氏快說說。
十里外鄉音便不一樣了,何況京城和司陽隔了數百里,一些風俗都大有不同。劉氏起初還有些拘謹,看兩個年輕貴女都很有興致,漸漸放開了,說得頭頭是道。原本在一旁侍立的婢女,也都圍了過來聽故事。
說到一更才散,劉氏高高興興地拿著賞銀退下了。
紀襄瞥了一眼屋外,道:「雪竟然還在下。」